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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微微的打了個盹,第二天寅時,天還沒亮,就有太監來叫起,穿戴皇冠龍袍,然後再用早膳。
半個小時之後,龍霄就在一眾太監與宮女的前呼後擁中坐上龍輦,到了廣德宮,從側門登上大殿之上的龍椅,逍遙國文武百官早就手握白玉朝笏在丹墀下候駕。
等龍霄一臉威肅的在龍椅上坐定,就有殿頭官喝道:“聖皇安座,列位臣子有事出班早奏,無事退朝。”
就在這時,只見司馬輕鷗從右首扶著輪椅出來道:“臣司馬輕鷗有本奏。”
龍霄早料到他會第一個說話,便道:“司馬丞相但說無妨。”
司馬輕鷗道:“臣聽聞皇上昨晚連下四道聖旨,其中第一道便是將左思賢與韓起等人斬首並株連九族,應該就是今日午時三刻問斬了。”
龍霄道:“不錯,朕昨晚是下了這道聖旨。”
司馬輕鷗頓時一臉激昂的道:“皇上,萬萬不可啊,微臣等人昨晚已將處斬左思賢等人的弊害之處向你稟明瞭,民心不可違啊,皇上。”
龍霄凝視著司馬輕鷗道:“司馬丞相,你謹遵建文聖祖的遺詔,擁朕為帝,創立這逍遙國,的確是功高蓋世,朕對你一向尊重,而左思賢與韓起這兩人的德行朕也不是不知,但朕想請教司馬丞相,什麼是立朝之本?”
司馬輕鷗道:“是聖上的威信與國家的法度。”
龍霄點著頭道:“很好,你曾經給朕說過,要朕多瞧瞧治理國家的典籍,朕前幾日曾見《管子。法禁》中有一段話,覺得很有道理,不知司馬丞相可知其意思,這段話是‘法制不議,則民不相私,刑殺毋赦,則民不偷於為善;爵祿毋假,則下不亂其上,三者藏於官則為法,施於國則成俗,其餘不強而治矣。”
司馬輕鷗不想龍霄居然反過來考自己典籍,想了想便道:“這是說君主制定的法令不準臣民私下議論,百姓就會奉公守法而不敢相與行私,刑罰殺戮不得赦免,百姓就不敢隨便亂從;官爵俸祿不亂賞賜,臣下就不敢擾亂君主。此三樣放於官府就是律法,施行到全國就會成為風俗,其餘各方面的事情就自然而然的能辦好了。”
龍霄點點頭道:“司馬丞相果然學識淵博,朕深深敬佩,另處朕還有一段話不解,要請丞相點明,這段話是‘凡君國之重器,莫重於令。令重則君尊,君尊則國安;令輕則君卑,君卑則國危。故安國在乎尊君,尊君在於令行,行令在於嚴罰。罰嚴令行,則百吏恐;罰不嚴,令不行,則百吏皆喜。故明君察於治民之本,本莫過於令。五者死而無赦。”
此時司馬輕鷗已明白了龍霄的意思,背上忽然浸出了冷汗,這個少年君王早不是吳下阿蒙,不僅對治國之籍有所鑽研,反應之敏捷,切題之狠辣,乃是平生未逢,見到龍霄眼神灼灼相視,不得不道:“這是說大凡君主治國的重要法寶,沒有比法令更重要的了。法令威嚴則君主威嚴,君主威嚴則國家安定,反之法令鬆弛則君主就沒有尊嚴,君主沒有了尊嚴,國家就會堪危。而君主要享有尊嚴,就在於施行法令,就在於嚴明刑罰,這樣才能讓百官恐懼謹慎。而若是刑罰不嚴,法令無法執行,那麼百官就都高興馬虎。因此凡是不尊法令的都要處死,絕不寬赦。”
龍霄靜靜待到司馬輕鷗說完,又道:“司馬丞相,現在本朝新法未出,仍按舊朝律法制國,我想問你,以左思賢與韓起之罪,朕可是錯判或者重判了。”
司馬輕鷗道:“沒有,謀反之罪,為諸罪之首,皇上沒有誤判。”
龍霄道:“那好,左思賢等人既然其罪當誅,而若是朕依著各位愛卿所言,特赦了他們,那麼,這就是朕與各位愛卿的私慾與人情,就會凌駕於國家的律法之上,俗語道‘王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司馬丞相,難道你要讓朕登基後的第一道聖旨就要亂法麼?難道你要朕只做一個慈君、仁君,而不做一個明君麼?”
司馬輕鷗此時已是啞口無言,誠惶誠恐的從輪椅上滾落在大殿之上,伏地道:“皇上,微臣知罪,微臣知罪,差點做下了擾亂國家律法之事,還請皇上降罪。”
龍霄見到司馬輕鷗狼狽不堪的樣子,心中難受之極,此人對他而言,不僅是對他有授功之德,而且挽救了自己頹廢的生命,從此給了他一個嶄新的人生,可以這麼說,沒有司馬輕鷗,他就是沒死,也是個自暴自棄的廢物,今天的一切,都是此人所賜,這個恩,他深深的銘刻在心裡,從來沒有忘記過,但是,司馬輕鷗讓自己做的是整個桃源千萬百姓的皇帝,是萬民之主,而不是他的門下弟子,他必須站在更高的峰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