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聖旨,傳了監天官問詢吉日,因朱芷清封的是皇后,不可草率,時間非是大吉不可,經那監天官推來算去,便定在一月之後。
皇上大婚,物件又是舊朝兩位公主,訊息一出,頓時轟動了整個逍遙國朝野上下,百姓們街頭巷尾都在傳言,畢竟經過了一兩年的兵征戰亂,現在終於安定下來,該有一場大喜之事來熱鬧熱鬧了。
在這段時間裡,雖然龍霄下令各州各府不得借自己大婚之機強派賦稅給百姓,但百姓們卻自發的組織起來捐獻貢品,其中有自己家中特產,也有祖上傳下來的古董寶貝,每一天都有人帶著皇宮裡專門的司禮部來,龍霄曾經去瞧過,已是堆積了好幾間大屋。
到了婚期這天,整個京城家家戶戶都懸掛起了紅燈,繫結起了綵帶,除了京城百姓,還有許多人從外地趕來,大街小巷已是人頭攢動,接踵摩肩,擠得是水洩不通。
從早晨開始,京城裡各個空地就搭建起了大臺,輪流有戲班子上去表演,而無數玩雜耍的則到了街頭,有頂大旗的,有耍石磨的,有耍罈子的,呑刀吐火的,還有高空踏繩對舞的,真是各展絕技,爭強鬥勝,京城裡不時傳出此起彼伏震天價的喝采聲。
眼瞧日頭將晚,就有官兵敲鑼鳴鼓的要百姓閃道,不多時,就從皇宮裡浩浩蕩蕩的走出一大隊車馬來,但見得是羽葆翠蓋,鳳幟龍旗,先是一隊宮女沿途鮮花開路,然後是一隊騎兵,跨下一色白馬,身上全著金盜金甲,將雪亮的長槍向上高高舉著。在這騎兵中間,有無數的車輛,都遍掛著紅帶,那些什麼紅羅傘、曲柄傘、方沿傘,盡是翠點珠懸,其中有兩輛寬大的鳳輦,最是醒目,頂蓋上繫著兩朵老大的紅花,車前有宮女婷婷而立,車後又有宮女打著龍鳳團扇,一應物具,雕鑿得都是栩栩如生。
迎親人馬緩緩的到了司馬府,前面就有太監宣旨接兩位公主進宮。
沒多時,朱芷清與朱芷貞兩姐妹穿著杏黃繡鳳袍,珠翠插滿了髮鬢,各由兩名宮女攙扶,踏著一地紅毯,一前一後的上了鳳輦,皇家大婚,不用蓋頭,倒讓沿途的百姓大飽了眼福,人人羨慕當朝天子豔福不淺,享盡齊人之樂。
因鳳儀與凰棲兩宮相距甚遠,大婚之典與洞房都設在天祿宮,由掌管禮儀的大宗伯主持典禮,遠比一般百姓的婚禮要繁雜得太多。
等到禮畢,又是百官朝拜皇上皇后,弄了好久才至朝華宮赴宴,龍霄也隨著前去,但只在宴席間象徵性的停留了一陣,就又駕臨天祿宮,此時兩位新人已各自送入了三樓,兩間洞房只有一屋相隔。
按例自然是先入皇后的洞房,龍霄在兩位宮女的引導之下走了進去,只見是金蓮紅燭高照,寶鼎龍香菸嫋,錦屏中彩花齊列,大屋之中設著一桌宴席,而朱芷清正滿臉嬌羞的坐在大榻之邊。
龍霄對朱芷清向來是驚為天人,最是敬重,默默坐在旁邊,見她肌膚凝雪,雲鬢堆鴉,豔奪明霞,朗若仙露,當真是以玉為骨,以月為魂,以花為情,幽妍清絕之處,只怕古之西施,貂嬋也無法相比。
龍霄此時也是心旌狂搖,伸臂握住朱芷清的纖手,只覺是溫軟如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想我龍霄何德何能,竟能娶皇后你這樣的天仙為妻,上天對朕真是太厚啦。”
朱芷清的手被他握住,胸口處也如小鹿般直撞,不由抬起頭來對他嫣然一笑道:“臣妾薄柳之質,得與皇上于飛永效,才是臣妾一生之福。”
龍霄見她這一笑,唇似含櫻,齒若編貝,妍生香頰,秀泛秋波,真足眩目動情,驚心動魄,一時不由差點窒息。
朱芷清這時倒開始有了些勇氣,含情脈脈的望著他道:“皇上,可還記得吳明。”
龍霄一笑道:“那都是朕一時起的假名,皇后不必放在心上。”
朱芷清搖了搖玉首,一臉正色道:“不,臣妾會永遠記得他,記得那個奮不顧身,拼命救我的少年,記住那個清美的月夜,記住那個少年一身的傷疤。”
龍霄瞧著朱芷清的眼神,忽然發現了她痴痴的眼神裡燃著一簇狂熱,那是一種對自己鏤骨銘心的愛意,想起她在寢宮裡為悄悄自己設靈堂的事,不由一陣激動,一把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臉頰摩著她的髮鬢,喃喃的道:“清兒,清兒,朕永遠會是那個吳明,會永遠的保護你,疼愛你,讓你從此不受一點兒傷害。”
朱芷清聽著他的話,也是珠淚盈眶,閉著眼眸在他懷中良久不語。
過了一陣,龍霄站起身來,朱芷清飲了同心酒,用了蘭湯,便雙雙上床而去。
在床榻之上,龍霄將朱芷清摟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