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鼎泰,看來揚升對新進人員的背景調查得十分徹底。
“有什麼關係?”周蘋不明白,“你在鼎泰有得罪過人嗎?”
趙文易沉默良久才道:“我曾挪用一筆四百多萬的款項,幫我的一個朋友週轉。”
“你挪用公款?”周蘋簡直不敢相信,“鼎泰的人發現了?”
“本來說好只週轉一天,結果我朋友拖了三天才把錢匯進鼎泰的戶頭,他們當然發現了。”
“那你怎麼辦?”
“捲鋪蓋走路啊!”趙文易悻悻然地說,“只能怪自己交友不慎。揚升那邊一定有人存心找我麻煩,我請那個姓藍的吃飯到今天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卻沒半點訊息。”
“一開始你就該坦白的。”周蘋小心翼翼地說,“現在也許還來得及,你快去找揚升的會計部經理,主動……”
“你說得簡單!”趙文易冷哼—聲,“鼎泰的人告訴我,兩天前他們就把資料傳真過去了,你現在講的都是廢話!”
“或許事情沒那麼嚴重。”周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只好安慰道:“有誰敢說自己從來沒犯過錯的?”
“你就只會安慰我。”趙文易的口氣不太好,“你連當面把戒指還給我都不敢,我遇到你真是——倒黴透頂!”他結束通話電話。
周蘋緊握著話筒,忍住不尖叫,她不是氣趙文易,而是恨自己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藍仁德竟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趙文易操縱她,他為什麼就不能用正當的方法追求她?非要玩些花樣氣死她?
好,他要玩,她就奉陪到底!
“這是什麼?”藍仁德笑嘻嘻地問。
“你的前科記錄。”周蘋希望自己的表情夠冷、夠硬,“我的一位朋友由日本傳真過來的。”可她隱隱顫抖的嗓音洩了底。
“這樣啊?”藍仁德忍住不大笑,“我還以為你要我籤婚前協議書呢?”
周蘋約他在東區的一家速食店見面,他一入座,她就丟給他這份資料。
能由日本那邊弄到這份資料的確不簡單,只是,他不明白她的用意。
“你——”周蘋真恨自己的結巴,“重傷害、擄人勒索,還有……”她嚥了口氣,“殺人未遂,你……怎麼沒待在牢裡?”
這份資料上所寫的,和上一次他們見面時,他描述他在日本的“求學”生活簡直天差地遠。
她託了一位在警界地位極高的父執輩才弄到這張“清單”,看過之後,她簡直嚇死了,鼓足勇氣才敢約他出來見面。
“你要證明什麼?”藍仁德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證明我十惡不赦?”
周蘋愣了一下,“這些全是真的?”
“我揍過一個賭客,因為他對賭場裡的—個女服務生做出輕浮的舉動,我看不過去,所以就打斷他幾顆牙齒。”
“還有呢?”她問,“殺人也有理由?”
“你要我一件、—件說給你聽?”他深吸一口氣,“你真的想聽?還是想跟我談條件?”
周蘋傾向前想將那份資料拿回來,卻被他按住手。
“你知不知道我會被送去日本和你父親有關?”
她知道廁所事件後,她父親去找過他的阿姨,並警告如果他再來騷擾她,就要讓他進少年觀護所。
“我爸是為了保護我。”她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把資料塞進皮包裡。
藍仁德面無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周蘋倒是可以想像那幾年他在日本有多麼孤單。他怨她嗎?畢竟他是因為她才被送去日本的。
甩掉腦中不愉快的回憶,藍仁德平心靜氣地說:“我去日本後,我爸認為讓我適應環境就是保護我。”
“你是怎麼脫離那種生活的?”周蘋遲疑地問。
藍仁德笑丫,又露出兩個酒窩,“我姐拿著我媽的親筆信去日本。我爸只好放人啦!”
周蘋發現越深入瞭解他的過去,就越能明白他內心其實是脆弱的。
“說吧!你幹嘛要掀我的底?”
她沉默不語。
“又是為了趙文易?介不介意我問一句,那隻軟腳蝦到底哪那裡吸引你?”
“他什麼都不知道,他最近在為揚升調查他的過去一事而煩惱。”她忍不住替他說話,“你進揚升之前有被調查過嗎?如果他們連你這種前科累累的人都用,文易犯那點小錯又算什麼?他如果進不了揚升,一定是你從中作梗!”
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