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點自知之明的趙孝錫,很快道:“既然住持大人這樣說,那就請恕本王直言。你年青時,可曾認識一位姑娘。這位姑娘姓葉,不知住持是否還記得?”
一聽這話,玄慈眼神一驚道:“郡王爺,如何知曉此事?她現在在那裡?一切可好?”
這話從一個少林住持嘴裡說出來,多少讓人覺得有些不守清規。可趙孝錫都說的這麼明白,玄慈也沒必要裝糊塗。還不如,怎麼想就怎麼說來的痛快!
見玄慈也心存掛念,趙孝錫長嘆一聲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本王對住持提及此事,並無怪罪或汙衊之意。我只是想說,這事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當年你與葉姑娘私定終生,還生下一子。這事想必你心裡清楚,這些年應該沒少為此事而心存愧疚。可我想說的是,你當初做的這一切,都落人有心人的眼中。
現在你貴為一寺住持,一旦有人將此事說出。想必不用本王多說,住持也清楚會有損少林清譽。原本我想讓那人保密,可他對你痛恨至極,怕是很難阻止啊!”
這話一出,玄慈反倒還坦然的道:“既然大錯已鑄成,老納也不怕別人說。事關少林清譽,老納身為住持,更應以身護法,必當以死清洗身上所犯之錯。”
對於玄慈的坦然,趙孝錫苦笑道:“本王就知道,以住持的性格,此事最終演變的結果,只怕就是你殞身證道。可真要如此,本王又何必提醒於你呢?
你的那位葉姑娘,已經將當年的事情告知於本王,本王也清楚當年錯不在你。當年你兒子被人劫走,正是那位有心人所做,害得葉姑娘思兒成疾為惡江湖。
好在後來她遇見本王,讓其照顧失孤的孩童,總算讓她迷途知返。至於她,此刻已然住在了少寺山下的農莊,昨天也與失散的兒子見了面。剩下不用本王再多說吧?”
聽到當年那位替其生子的姑娘,此刻竟然住在少寺山下,玄慈自然覺得非常意外。但更令他意外的是,趙孝錫所說的母子相見,還是發生在昨天的事情。
昨天趙孝錫來少林寺,帶著虛竹下山。當時他就覺得有些好奇,只當趙孝錫師兄弟關係好,想找個時間私下團聚一番。現在看來,事情恐怕另有原因!
等到他意識到一種可能時,立刻神情大變的道:“郡王爺的意思是,虛竹他是老納的、、、?”
後面那些話沒說,趙孝錫也明白是何意思。很快點頭道:“不錯,虛竹正是你與葉姑娘的親生兒子。當年那位兇手,從葉姑娘那裡搶走你的兒子,還將葉姑娘毀容。
為了讓你感受骨內分離,妻離子散的痛苦。才有意做出這番安排,特意將虛竹放在少林寺門前。交由少林將其撫養長大,讓你父子天天相見,卻也不能相識。”
聞聽這些事情,玄慈那怕禪功精深,也難免感嘆道:“此人為何對老納如此記恨,到底是什麼仇恨,讓其要這樣報復於老納呢?有仇找我報便是,葉姑娘跟虛竹何辜啊!”
對於玄慈的感嘆,趙孝錫卻直接道:“那是因為,當年就是你,讓其夫妻陰陽相隔。父子同在一處,卻只能遠遠看著不敢相認。你知道他是誰嗎?”
面對這個詢問,玄慈思索片刻驚駭的道:“郡王爺的意思,報復於我的兇手,是當年老納帶人伏擊的契丹武士蕭遠山。他當年不是跳懸了嗎?”
除了這個在玄慈看來,最符合的仇人,他實在想不出有第二個人。況且先前趙孝錫的問題,已經直指他心中的愧疚之意,其中就包括這件事情。
趙孝錫點頭道:“不錯,這樣報復你的人,正是蕭遠山。當年他抱妻攜子跳崖,最終卻將未死的兒子抱上山崖,讓你們代為撫養長大。他兒子是誰,就不用本王明言。
本王想說的是,昨晚本王帶虛竹下山,讓其與葉姑娘母子重逢,卻意外發現蕭遠山跟蹤。這說明,他這些年一直在盯著你們父子,只能隱忍未動。
考慮到住持當年也是誤聽人言,本王有意化解這段仇恨。可蕭遠山已然被仇恨迷失心智,結果與本王大戰一番,最終還是讓其逃了。考慮到事態嚴重,本王才特意提醒住持一番!”
將這些事情說了一通,玄慈終於搞清了來龍去脈。只是讓他不解的是,趙孝錫又是如何得知,當年雁門關外的伏擊事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