繚繞不絕。
這一番伺候完畢,不待安密吩咐,幾個隨從又自覺地退了下去。等他們都出了院子,安密轉頭看著羅飛,惡狠狠地問道:“是他把聖物打破了?”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著桌上的那張照片,羅飛這才發現彎刀的刀尖不偏不倚,正剁進了那照片上男子的面孔,照片上的人也因此形容扭曲,看起來極為詭異。
羅飛想到那血瓶正是被自己打破的,不由得心中一凜。正恍然間,忽覺有人在踢自己的腳尖。舉目掃視,只見嶽東北擠眉弄眼,正一個勁地使著眼色。
羅飛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不過他沉吟了一會,還是坦然說出了真相:“不,那個血瓶,是我給打破的。”
安密臉色陡變,一聲呼喝之後,院外守候的四個隨從立刻衝了進來。別看他們剛才上菜時唯唯諾諾,現在卻如狼似虎一般。只見他們手持彎刀,步履迅捷,瞬息間已在羅飛等人身後形成了攻擊的態勢,只等著首領下令發話了。
安密伸手揪住羅飛的衣領:“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樣做?!”
周立瑋等人也都緊張地看著羅飛,生知他若一句話說得不妥,立刻便會給眾人招來大禍。
羅飛卻神色鎮定,他毫不畏懼地與安密對視著,同時緩緩說道:“這是一個誤會,我當時並不知道血瓶是什麼東西,我的行為只是在履行自己阻止罪惡的職責。”
“阻止罪惡?你放出了惡魔!你知道這會給我的族人帶來多大的災難?!”安密已經急紅了雙眼。
“我很抱歉。”羅飛誠摯地說了一句,然後他目光一閃,神情變得堅毅起來,“‘惡魔’也傷害了我的族人,所以我才會來到這裡。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現在,制服‘惡魔’,是我們共同的目的。”
安密依然逼視著羅飛,沉默不語,但臉色卻在慢慢緩和。正在這時,忽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不遠處說道:“‘惡魔’被解除了禁錮,那是神靈的安排。哈摩族的勇士不會畏懼任何險難。異族的朋友來幫助我們,安密大人應該如親人一樣去對待。”
眾人轉過頭,只見一個清瘦的老者不知何時已來到了院內。他身著一件黑色的長袍,衣袖飄飄,雖然眉宇間頗帶愁容,但卻掩不住一股睿智脫俗的氣質。
安密鬆開羅飛,看著那老者說道:“索圖蘭大祭司,你來了。”雖然他貴為族人首領,但和這老者打招呼的時候,語氣也頗為尊敬。
索圖蘭指指那些劍拔弩張的隨從們:“讓他們退下吧。”
安密揮了揮手,諸人收起彎刀,井然有序地退了出去。周立瑋等人這才鬆了口氣。白劍惡此時站起身,衝著那老者行了個禮:“大祭司,多虧你及時趕到,消除了雙方的誤會。”
索圖蘭躬身還禮:“哈摩族和禰閎寨世代交好,深厚的友情已傳承數百年,白寨主不用太客氣了。”他說的漢語不但字正腔圓,而且遣詞用句亦十分老辣。
隨從們擺放桌椅時,已在安密身旁留了空座,想必就是為這老者準備的。索圖蘭此時在那空座坐下,看著羅飛等人說道:“你們都是白寨主帶來的朋友吧?”
白劍惡點點頭:“他們來自山外遙遠的地方,是為了那‘惡魔’的秘密。”
索圖蘭的目光一一掃過三人,最後停留在羅飛的身上,然後他用讚許的口吻說道:“你是一個誠實和勇敢的人。”
“可他犯下了一個大錯誤。”安密似乎仍未完全放下心懷,又略帶嘲諷意味地說道,“而且,真正的勇士,是不會讓別人把刀架在腦袋上面的。”
羅飛卻並不在意,只是說了句:“刀一旦出了鞘,威力就減弱了很多。”
安密皺起眉頭,不太明白羅飛的意思。正在這時,忽聽“砰”地一聲悶響,自己插在桌面上的那柄彎刀突然躍了起來,向上直飛出兩三米高,然後翻著跟頭,落在了院內的地上。
安密臉色一變,再看那桌面時,已多出了一個圓溜溜的窟窿,桌子兀在微微顫動著,帶著眾人碗中的酒水也泛起了漣漪。
羅飛此時淡淡一笑,又說道:“真正危險的刀,你是看不到它的鋒刃的。”
原來當諸隨從持刀而入的時候,羅飛便已在桌下掏槍上膛,以備亟變。現在局勢雖然緩和了,但他看出眼前這個年輕的哈摩族首領獨斷專行,喜怒無常,如果自己不能震懾住他,只怕以後合作起來會麻煩不斷。於是便開槍擊飛了他的彎刀,以示聲色。
安密凝目看著羅飛,愣了片刻後,終於肅然說道:“好,好!果然是個有勇有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