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大雨,曾引發過怎樣一場充滿悲歡血淚的故事。
這故事是否至今仍沒有結束?
或者,這只是一場早已註定的善惡輪迴?
三人一路冒雨而行,由於雨大,沿途極少見到外出活動的寨民。眼看離老王家已不過半里之遙,忽見山間小路上,正有一人迎面走來。
此人埋著頭,步履極快,片刻後便已來到了三人面前。只見他身穿一件黑色的戶外防雨服,連衣的帽子翻罩在頭上,帽沿低低垂下。似乎是害怕雨水濺落的臉上,他的右手緊攥著雨帽的下端,這樣他的一張臉除了眼睛之外,幾乎沒有什麼裸露在外的部位了。
羅飛三人的目光起刷刷地聚在此人的身上。看他的打扮,顯然不是當地的寨民。羅飛想起白劍惡說過寨子裡中午新到一個客人,料想便是他了。同在異鄉為客,羅飛情不自禁地停下腳步,想同對方打個招呼。
可那人卻腳步匆匆,不等羅飛開口,他已一側身,從三人的間逢中鑽了過去。因道路狹窄,半個身子還與躲避不及的嶽東北撞在了一起。
“著什麼急啊?這麼大雨,蹭了人一身的水!”嶽東北不滿地抱怨起來。
那人略一遲疑,低聲說了句:“對不起。”隨即又邁開腳步,向著小路遠端而去,竟似要刻意躲著他們一般。
“什麼人啊?怎麼有些神神叨叨的?”周立瑋看著那男子漸行漸遠的背影,略帶迷惑地說道。
“白劍惡說剛來了一個客人,中午到的,有可能是這個人。”羅飛的語氣並不是很肯定,“難道他也住在老王家裡了?”
“得了得了,管他呢。趕緊走吧,這雨大的。”嶽東北不耐煩地催促著。
眼見那男子的背影已消失在一片雨幕中,三人轉過身,繼續向著不遠處的老王家而去。
剛回到屋中,老王便跟了進來,說道:“有個客人來找過你們,剛剛走了不久。”
“找我們?”羅飛立刻想到了在路上遇見的神秘男子,“是不是一個穿黑色衣服,帽子把臉遮住的人?”
“對。”
“他說有什麼事嗎?”
老王搖搖頭:“沒說。”
“那他呆了多久?”
“約摸一刻鐘吧。”羅飛問什麼,老王便回答什麼,似乎連一句廢話都不願多說。
羅飛的目光在屋內上上下下掃了一圈,最後停在了地面上,那裡有一串溼漉漉的腳印,看得出有人剛在屋中來回走動過。
“那個人進我們屋了?”羅飛警覺地問道。因為並未攜帶貴重的物品,又有老王照看著,所以三人離去的時候沒有鎖門。
老王被羅飛的神態搞得有些惶恐,他愣了一下,然後解釋說:“我……我以為你們認識的。”
“行啦行啦,不認識也沒關係,反正我們這裡也沒什麼東西好偷。”嶽東北大大咧咧地在床位上坐下,兩腳一錯,把鞋子蹬了下來,“呵,你們看看,又是泥又是水的,裡外都溼透了!”
老王上前把嶽東北脫下的鞋揀了起來:“你們都把鞋給我,我給你們放到灶房的炕上烘一烘去。”
羅飛笑著說了聲“謝謝”,和周立瑋一道坐下把鞋脫了,心想:“這老王不太愛說話,幹活倒是主動勤快。”
老王把三雙溼鞋拿走,又取來拖鞋給三人換腳,然後才退了出去,開始忙碌眾人的晚飯。
“你們說剛才那個人到底來幹什麼的?如果來找我們有事,剛才在路上遇見的時候,怎麼又什麼都不說?”周立瑋還在惦記那個神秘的男子,想來想去,終於又忍不住問了起來。
“羅警官不是說了嗎?就是個新來的遊客。”嶽東北把自己擺倒在床上,懶洋洋地說道,“他來找我們,可也不一定認識我們啊。也許是想和我們搭伴同行?嘿嘿,他可不知道,我們是要往‘恐怖谷’去的。”
“這事是有些奇怪。我們的裝束氣質和當地人有明顯的區別,按理說他至少該停下來詢問一下,如此來去匆匆……”羅飛沉吟片刻後,搖了搖頭,“算了,先不想那麼多了,等明天打聽到他的住處,直接過去拜訪一下。”
晚飯過後,雨勢又大了起來,嘩啦啦地竟似天漏了一般。羅飛原本希望九點前大雨能緩上一緩,但天不隨人意,到了八點半左右,他也只好硬起頭皮,準備冒雨出發了。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計劃,周立瑋也將跟在他身後,遠遠隨行。
老王見羅飛二人來到東屋門口開始穿戴蓑笠,在自己屋中扯起嗓門,大聲囑咐了一句:“這個天,可得離河道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