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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候很乖,聽話,又很頑皮,判逆。我想現在也差不多。媒體誇張了我的判逆。許多記者一見我,發現完全不像他們想象的樣子,他們大概以為這傢伙是個瘋子。

吳懷堯:有人問畢達哥拉斯,女人是否值得尊重。畢達哥拉斯說:她們有三個神聖的名字:起初被叫做女兒,接著被叫著新娘,然後被叫著母親。能否說說你對女性的看法?

陳丹青:上帝創造男女。我對女性談不出什麼要緊的話,太多人已經發表過意見了。我也談不出對女性的“看法”,一個男人對女性不是抱有看法,而是被吸引,或不被吸引——這要看你面對一位怎樣的女性。我不會對太寬泛的詞語發表意見:“女性”一詞什麼都沒說出,一位八十歲的老太太和一位五歲的女孩,都是女性,但你希望我回應的顯然不是這倆年齡段的“女性”。

吳懷堯:那我們來談男性吧,今年11月23日晚上,在北大的百年世紀大講堂,你和賈樟柯圍繞電影《小武》展開對話,臺下座無虛席,掌聲和笑聲此起彼伏。學生們提問也很踴躍。退場時,我看見有個男同學衝著臺上大喊:“我愛你!”看得出,不少年輕人對你很是崇拜,不少聽上去 “很深刻,很哲學,很迷茫”的問題,你也面帶微笑,耐心作答,你當時內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陳丹青:我喜歡小孩,喜歡看見年輕人。中老年人要麼對年輕人討厭——年輕人處處提醒他們,你老了,快死了——要麼看見年輕人會高興。我屬於後一種吧。我年輕時,凡是對我們笑的,善意的中老年人,我也會喜歡。

吳懷堯:既然這麼喜歡年輕人,那你有生之年,還會參與體制內的教育嗎?

陳丹青:體制不變,我不會參與。

※虹※橋※書※吧※。

第4節:畫家

畫家

上個世紀80年代初,陳丹青曾被國中同仁認為是最具才華的油畫家。直至今日,油畫圈仍存在著“陳丹青情結”。他的“西藏組畫”被公認為文革後劃時代的現實主義經典油畫作品,在美術界及文藝界引起轟動,並獲得持久廣泛的關注、評論、研究與影響。所以,無論何時何地,他的畫家身份都不會被忽略。

吳懷堯:1979年你在拉薩畫的《西藏組畫》共計七幅,由於它們意識形態,以寫生般的直接和果斷描繪出藏民的日常生活片段,畫作公開後,轟動一時,被譽為文革後劃時代的現實主義經典油畫作品。現在回頭看,你自己如何評價《西藏組畫》?它們的命運如何?二十多年來,說起你,大家總會想到《西藏組畫》,這讓你感到得意還是尷尬?

陳丹青:我覺得人不應該評價自己的畫。

吳懷堯:去年你的油畫《國學研究院》以1200萬元落槌;不久,《牧羊人》以700萬元人民幣起拍,經過幾輪叫價,最後以3200萬元賣出;這種價格,很多明清時期的畫作都達不到,對此你怎麼看?很多人都以為藝術家一天到晚在數錢,實際情況如何?

陳丹青:我對太過瘋狂的事情,說不出看法。瘋狂不需要看法。目前不少幸運的藝術家可能是在數錢,但我自己知道,藝術家並不是天天在喝咖啡。真的藝術家幾乎都是工作狂,而且獨自工作。有誰會看見藝術家獨自工作的情形呢?工作是不能展覽的。

藝術市場問題的誤區之一,是媒體總要問藝術家,完全錯了,應該問買家和賣家,那是商場的事物,作品只是貨品,理論上和一雙皮鞋或一支口紅一樣。

吳懷堯:相比國畫,油畫畢竟是舶來品,但為什麼國畫就是賣不過油畫?

陳丹青:國畫被認為是紙本的,油畫是布面的,可以儲存的久長,似乎是價格的一個理由,當然,那是西方給出的理由。問題是中國在太多事物上認同西方的準則。董其昌與委拉士開支同代,可是董的作品在拍賣行的起價甚至不如今日哪位中年畫家。而委拉士開支要是有作品流入市場,可能數倍於我們一次拍賣贏利的總和。

吳懷堯:畫家黃永砯稱美術館為墳墓,他說美術館展出的所有的東西都是殭屍,不可能在美術館裡學到藝術。對於這種觀點,你怎麼看?請說說你對美術館的理解和定義。

陳丹青:美術館的確是墳墓。一個沒有墳墓的文明是不可想象的。黃永砯認為學不到東西,我沒意見。沒有一個場所能夠讓你學到或學不到“東西”,只看你想不想學。我喜歡進美術館,但不會想到學什麼,只是喜歡走進去看,發呆。我對美術館無法給出定義,我只是看見,一個有美術館的社會與沒有美術館的社會,大不一樣。就目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