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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因為表面上,我們的車子和大多數車子一樣,很平常。平常其實就是一種安全的象徵。槍打出頭鳥。像華萊爾,一眼望去,誰也不會以為他是高階特工,而且還是反恐小組的組長。美方將他安排到我身邊,無疑是經過深思熟慮。我和他走在一起,就像一對文學教授,與槍啊打啊殺啊毫無關係。華萊爾也有三十七八歲了,對這個年齡,我是比較信任的。他不但擁有比較豐富的人生經歷,而在特工這一行,也正是到了爐火純青的時候。果斷而又充滿理智,勇敢而又不失智慧。

泰森和珍娜雖然顯眼,但他們年輕,精力充沛,是華萊爾少不了的得力助手。智慧時代,電腦專家定然不能少,所以羅伯納也是我們小組的一個寶。

“親愛的,該怎麼走?”波姬絲突然問道。

“往西走,現在是十點多鐘,過一個小時,看到路邊汽車旅館就開進去。”我說。

“好的。”波姬絲答。

路邊的景色都不錯,我的目光不由投向遠山、田園、小河。

靈魂那傢伙就像小鳥迴歸到大自然,飛出我的身體,一頭就扎入清澈的小河,跟河裡的小魚小蝦嬉戲去了。真像我小時候,光著身子跳進鄉間小河的情景。連條褲衩都覺得是多餘的。

靈魂也有負擔?也需要光身洗上一把?

靈魂啊,我的好兄弟,真該跟你乾一杯酒。你知道我是不愛聽別人說教的,更愛形象的啟發,透過形象去聯想,去發揮,從而得到完滿的答案。我不怕告訴你,我參加高考的時候,數學得的是零分。很丟人,是吧?實則這正是基因完全徹底遺傳的結果。我老爸參加高考,數學也是零分。當時,只要他的數學有二十分,他就能順利地上大學,也進入科班出身的行列。然後幹個公務員,當個小官,見到比自己官大的像條狗,見到比自己地位低的像條狼,一生也不會有一句自己的真話,也就如此毫無靈魂地“風光”地過一生吧。自然就與詩無關,與我的重慶媽媽無關,更與我無關了。

我媽就笑說,“看你父子,像的真的沒藥救,連數學都一樣的考零分。”

“媽,我可是一百分哦。”我的孿生妹妹馬上跟我劃清界線。

“你像我嘛。”我媽開心地說。其實我媽也是學文科的,而且散文的筆法一流,對愛的闡說,令我老爸讚賞不已,馬上將自己的靈魂砸到我媽身上去了。當然,我老爸是個唯美的人,而我媽又是重慶的美眉。這是前題。

一切都有個前提。

我們眼下這麼被動的前提是什麼?是沒有隱私。坐的車有衛星全球定位,到哪都知道;手機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可以被人監測到。半個世紀前,車臣的反叛頭目杜達耶夫就是因為打手機而捱了俄羅斯的導彈;拉登的第三號得力助手,也是因為打手機而被俘。

我的靈魂跳到河裡去,可不是白跳的,它在給我暗示:我們該金蟬脫殼。

這時,波姬絲已將車開進路邊的一家汽車旅館。

進了餐廳坐定,不容他們說什麼,我便對侍應道,“吃唐餐。”

“好的,要炒什麼菜?”

我一氣點了五六個。

並非完全討厭機器化的西餐,而是唐餐更能讓我感到一種激情。唐餐也即中餐。美國佬就是壞,就是不叫中餐,而叫唐餐。不過,也不能怪,人家是研究過我們的歷史的,唐朝在中國數千年的歷史中,是最輝煌燦爛的。唐朝的GDP在當時的世界裡,是相當於美國現在的十倍吧。而且,唐朝並非沒文化的暴發戶,隨手一抓,就可以抓出一大把相當於獲諾貝爾文學獎的詩人、作家來。

盛世啊,誰不向往?

當中國人在美國的人口比例僅次於黑人之後,唐餐已遍佈全美,漢語也作為第二種官方語言來通行。餐桌上雖聞刀叉聲,卻也見筷子頻頻起落,無聲地伸向自己的所愛。

拿起筷指,蘸上茶水,我在桌面寫下“金蟬脫殼”四字。

華萊爾很醒目,也拿起筷指,蘸上茶水,在桌面寫,“全部。”

“全部,所有的一切。”

“照辦。”

“吃完飯,泰森、珍娜開車往回走一百里,將車開進任何一座小城的停車場,向總部通報一聲我們安全就行。別的話都不用多說。再偷一輛三凌日吉,拆掉所有通訊裝置、定位裝置。然後往我們這邊開,我們會在十里外的路邊樹林等你們。”我用筷子寫完,望著華萊爾。華萊爾點了點頭。

吃完飯,我們馬上行動。

我、波姬絲、華萊爾、羅伯納走出旅館後門,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