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過是個獵人。”
“當真?”珍娜仍單膝頂著地上的漢子。
“是的。”我答。
珍娜才鬆了手,站起身。
漢子爬了起來,滿臉怒容,卻又不敢吭聲,只呼哧呼哧地喘氣。因為珍娜三下兩下就將他摔出樹林,摔個狗吃屎不說,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雙手又被反剪,背部又被膝頂,如被泰山壓著似的,根本動彈不得。在他長這麼大,恐怕還從來沒嘗試過這麼厲害的功夫。
扭捏著想走,華萊爾喊住他,然後將他拉到一邊。
珍娜望著我,“你說看到的人影,是他嗎?”
“應該是的。”我答。
珍娜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便沒再出聲。
她似乎不相信我說的話。她也有理由不相信我說的話。因為月色溶溶之下,我能看不清一個真實的人麼?
但我能不是,能跟她說白影的事麼?說了,她也未必會信。這不像在中國。在中國,如果你說昨晚撞鬼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會信,剩下一個不信的,那是個白痴。中國有鬼文化。而西方沒有。有的只是魔鬼的故事。跟我們中國的鬼,完全是兩碼事。
有一回,我跟朋友喝完酒後,朋友直送到我在樓前的鐵門前,才走的。那夜月色明亮,晚風柔柔,我們喝的又是紅酒,我只有幾成酒意。我沒有鐵門的鎖匙,便像往時夜歸一樣,爬鐵門旁的鐵欄柵。當我爬上,蹲在欄柵上面,手抓住一條鐵支,正欲往下翻落的時候,一股勁風似的,呼地將我猛掃,不,是猛地一推,我即刻被推得頭朝下墜落,手抓住的鐵支也斷了。直覺告訴我,天靈蓋著地的話,我就死定了。便本能地側了頭。也不僅僅是本能,應該說是當兵當警察訓練過的自我保護意識,使我在瞬間作出側頭的反應。
“嘭”的一聲響。
我感到自己完了。死定了。
朦朦朧朧中,感到一雙無形的手,正伸入我的體內,要抓走我的魂魄。關鍵時候,卻也像拼搏了一萬年那麼久,我的意識才有所反應,第一時間就道,“我還不能死,我還有許多事要幹。”
魂魄已被揪到了喉嚨頭。
不行,我一定要坐起來。我對自己說。便掙扎著坐了起身。也像是一萬年那麼久,我才坐了起來。
揪著我魂魄的手,才放開了。
第二天,後腦腫起鵝蛋大的包包。那也是要害部位,足致人死命的。
怎麼解釋?月明風柔之夜,哪來的勁風?
只有一種解釋,就是被鬼撞了。
有的人被閃電擊中,大難不死,會變得更聰明。
我被鬼撞,也是大難不死,卻沒見更聰明。真是白撞了。
應該說,也沒白撞。
因為自被鬼撞過之後,我可以看得到鬼魂。
好幾回,還是躲在床上看到的。看著他們飄入窗子,如飄如浮地走到我的蚊帳前。
男鬼女鬼都有。
男鬼沒意思。
女鬼嘛,呵呵,還是不說了吧。太隱私了。
所以,我敢斷定,白影百分百不是獵人。
華萊爾放走了獵人。
泰森也從樹林裡走出來,對華萊爾道,“沒什麼情況。”
“哦。那我們回去吧。”華萊爾道。
回到別墅,我問華萊爾,“你跟獵人說什麼了?”
“沒什麼,我只說你是亞洲的一個王子,我們是你的保鏢,叫他保密。”華萊爾道。
哈,我成王子了。
進了房間,我一把抱起波姬絲,笑說,“親愛的,我是王子,你就是我的公主啦。”
想不到波姬絲卻說,“我才不要你是王子哪。”
“為什麼?”我笑問。
“王子老是被人注目,太沒自由了。”波姬絲望著我道,“我情願你是平平凡凡的一個人,每天跟我廝守在一起。像你爸揹你媽那樣,一生揹我上樓。”
這倒也是。我想。才幾天時間呀?哪一天不是過得緊緊張張的。
“唉,但那好像只能是個夢了。”我嘆氣道。波姬絲眼一溼,摟住我的脖子,“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把你推薦給中情局——”
我一下吻住她的唇,不讓她說下去。
第三十九章 紐約迷案(七)
轉著,不知為何,我的目光都會不經意地停留在女屍腹部被割開的長條創口上。那創口暗示著什麼?
我發現,創口的刀法乾脆利落,沒有一絲猶豫,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