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伸到狗肉上的筷子,立馬縮了回來。自此不再吃一件狗肉。
我老爸說,我奶奶其實是很想吃狗肉的,但被我爺爺這麼一說,真就不吃狗肉,只喝狗肉汁。
精華都在狗肉汁上了。我爺爺藉著酒意說。
我奶奶一愣,瞪了我爺爺一眼,夾些青菜入碗,走到外面去吃了。
看看,女人就是小氣,聽不得真話。她燜狗肉的,還能不知道精華在汁上啊?我爺爺笑道。
等酒足肉飽,槍手也走了之後,我奶奶便指著我爺爺道,下回別想我動手燜狗肉。
嘿嘿,嘿嘿。我爺爺卻胸有成竹地嘿嘿。
果然,下回又下回,仍是我奶奶掌廚,樂此不疲似的,在廚房大燜狗肉,早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
因此我就想,我奶奶雖然不吃狗肉,連汁也不吃,大概在燜狗的過程中,就已經意念著吃,將狗肉香深深地吸到心裡去了。說不定,當她一個人燜狗肉的時候,就像所有的大廚一樣,邊燜邊試著味道,狗肉燜好,狗肉也就早已穿肚過了。我老爸沒這樣說。但我猜應該是這樣。要不,我奶奶怎麼會將誓言拋到腦後,樂此不疲地去燜狗肉呢?
就是說,我老爸家這邊,每個人身上,都充滿著狗肉香味的,大有將狗吃了,狗才算是自己真正的朋友一樣。
我的重慶媽咪好像不太愛吃狗肉,但聽說蛇能美容,就特愛吃蛇。儘管她見到蛇困在籠子裡,也會被嚇得退得遠遠的……
怪。
也許正因為這怪,洛克精心設下的血牆,便對我無可奈何。
然而,面對珍娜的痛苦,比痛在我自己身上更難受。但我又有什麼辦法?我緊緊地摟著她,她就在我懷裡,但此刻的感覺,我就像隔岸觀火,眼睜睜看著她倍受煎熬……
更過分的是,聞著狗血的腥味,我居然會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我生怕珍娜看到我這樣的神情,儘量讓她的臉部帖著我的臉,不讓她輕易動一動。但珍娜的臉還是動了,還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第九十六章 危難中的激情
更過分的是,聞著狗血的腥味,我居然會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我生怕珍娜看到我這樣的神情,儘量讓她的臉部帖著我的臉,不讓她輕易動一動。但珍娜的臉還是動了,還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我的嘴唇一張,趕忙春天的雨點一樣,吻落在她的眼睫毛上。我不願意她看到我好像幸災樂禍的樣子。儘管我內心裡沒有這種意思。但這個時候,她正在倍受煎熬的時候,我卻顯出興奮的神情,怎麼說都說不過去的。她怎麼去想都是不會有錯的。
我對自己的興奮也感到不可思議。
想當初當警察的時候,每拍回一個自殺的人,尤其是那些十八二十的女孩子,我的心裡都不好受。望著法醫在她們身上割豬肉一樣,或割開肚皮,或割開胸脯,我就會暗怪法醫的冷酷。法醫卻不管我的心思,他手裡的解剖刀,冷光閃閃,就像他的心一樣冷漠,毫不留情地朝女孩的身子切下去、割下去。
那可不是豬肉啊。
但那是死人。
法醫冷漠的嘴角提示著我,你不必想那麼多,拍好你的相片。死人就是死了,死了就什麼都了了,什麼情啊、愛啊、恨啊,都不過是你們生人替死人多餘的想。人活一口氣。斷氣了,就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我嘟起嘴也沒用。法醫裝著冰的眼睛,似乎永遠都沒有暖和的一天。
他叫我近拍,我不敢遠拍。
他叫我微拍,我就幾乎是貼著女孩子的身子拍照。
最要命的是,他將女孩的胃部割開(不管女孩是上吊還是喝農藥),翻開胃內的溶液,然後目光朝我一凍,我就得老老實實地進行近拍、微拍。那胃內的溶液發出的味道,也許是世間最難聞的味道了。它不是臭,而是一種腐爛的、說不清是什麼的味道。反正難聞你沒商量。聞著這樣的味道,你絕不會去想女孩生前是如何的青春、如何的美麗,只感到她就像胃內的溶液一樣,正在走向腐爛。肉成水,骨成灰,一切歸於無。
法醫也許不是有意要我去附和他的觀點,才這樣讓我接近死亡氣息的。
而且,這是我的工作。
我的工作似乎就是要告訴我,幹好你的話就行了,不要去為落花傷春,不要為女孩的死而傷情。死亡就是眼前的現實。而她們都是自己找死的,自己不珍惜生命的……
一句話,不容我多情。
但回到我的工作室,在暗房裡沖洗膠捲的時候,女孩子的臉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