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個腦袋出來，周澤楷就對著他的方向，開了一槍。

沒打著，貓腦袋早一步消失了。

周澤楷飛快瞄準另一個位置，又開了一槍。

還是沒打著。

“你打不著的。”虛空中，有東西說，“我又不是實體。”

周澤楷謹慎警惕四周。

“別費那個勁了，放下武器，坐下來，咱們聊聊唄。”那東西又說。

“誰。”周澤楷問。

“葉修。”

那東西又現身了，周澤楷一槍蹦過去，子彈穿過貓腦袋，打進了地板上。

“我們怎麼說也朝夕相處這麼久了，你這麼做可是很傷人心啊。”藍黑毛色的大貓說。

周澤楷瞪著他。

“來來來，坐坐坐。”自稱葉修的貓飄進另一個房間。

周澤楷猶豫了一下，跟過去，走到客廳，發現那隻貓正坐在自己的沙發上。看到他來，那貓還用爪子拍了拍旁邊的位子。一瞬間，周澤楷懷疑起這房子的真正歸屬起來。

懷著濃厚的疑慮和警惕心，他坐到離大貓有一段距離的一個單人沙發椅上。

這隻貓看來就是他半個月前撿來的那隻小貓。周澤楷有些鬱悶，看那隻貓被遺棄很可憐，他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就一個人住，雖說經常出門不在家，但養只貓應該不成問題。另一個原因是雨太大，又不好意思白拿了人家的傘。總之他好心好意伸出援手，帶回來的竟然是個怪物。

感情那可憐樣都是裝的。

周澤楷靜靜地坐著，等著看這個怪物有什麼目的。

“其實我是個隱世高人，一直快活地遊蕩在天地間。”那隻貓深沉地說，“見你劍眉星目、器宇軒昂、氣度不凡，我心血來潮，想跟你玩個遊戲。後面的你都知道了。”

“……”周澤楷不信。

葉修盯著他，等他說話，但只接收到充滿疑慮的目光。

……這是在用面部表情和眼神代替語言？

在這傢伙這裡白吃白住了十來天，葉修知道這人不愛說話，但那是因為除了自己沒別人。一個人自言自語，說得多了反而嚇人。但現在這情況，還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葉修在等周澤楷提問，周澤楷在等葉修繼續。時間過去了大約十分鐘。

“你在想什麼呢？”葉修忍不住問。

“你。”

“嗯？”

“胡說。”

“……我沒有胡說，看我真誠的眼睛。”

大貓瞪起雙眼，瞳仁顯得更細了，綠油油的眼睛彷彿在閃光。

周澤楷冷冷地盯著他，仍舊認為他說的都是屁話。

他半個月前會去那個偏遠的小地方，全因為聽到多次關於夜中怪物的傳說，然而找了幾天幾夜，什麼不該有的東西都沒有。當地居民甚至沒聽說過什麼夜裡出現的怪東西。

撞到了虛假流言，這事雖然少見，但不算多稀奇。

現在想來，眼前是不是就是他要找卻沒找著的那怪物？

“不管你在想什麼，都是不對的。”大貓說，“我要是想害你，沒必要等到現在。”

這倒是，周澤楷開頭幾天，對帶回來的小貓可是一點也沒防備。

“不信。”他說。

大貓尾巴搖搖，忽然往前一躍。周澤楷反應迅速，抬槍指著貓頭，卻沒想到大貓忽得變成了黃白毛色的小奶貓。小貓渾然不懼槍口的威脅，豎著尾巴，跑到茶几邊沿，跟著一跳，跳到周澤楷大腿上。

“……”

小貓極其鎮定，像和剛才那大貓不是同一個更不是一夥的似的，還愜意地張嘴打了個呵欠，露出小小的尖尖的牙齒。周澤楷一時間無法動彈，不是被偷襲，而是難以抉擇接下來怎麼做。

要對著大腿上這隻毫無防備的小貓開槍嗎？

身為一個獵手，周澤楷很習慣走在路上被亂七八糟的東西纏上，但那些都是有目的性的，或者惡意的，也都是他能搞定的。但眼下這個自稱沒有目的性，子彈打不傷，隨時能消失的怪物，實在有些難辦。

周澤楷捏著小貓後頸上的皮肉，把它放到茶几上。

“變成人。”他說。

“不行啊，二十四小時之內只能變一次人。”小貓說，“而且只能維持兩個小時。”今天的機會白白用掉了，他洗澡才洗到一半，真是讓人傷心。

“你的……”周澤楷斟酌了一會用詞，“大臉貓，不是實體？”

小貓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