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然後推了推顧安遠,“安遠,你的朋友們。”
湯小依禮貌的對著兩人點頭,又向她向右邊的葉璟說道,“金磚那一聲‘安遠’叫得好曖昧啊……”
葉璟自然是聽到了的。那聲音裡帶著平淡裡的溫醇,像是相戀多年默契十足的戀人一般。
葉璟沒有轉頭,只低低的“嗯”了一聲。坐定下來的顧安遠朝過道右邊的兩個人看了看,朝望向他的湯小依淡淡的點了頭。
湯小依所坐的一排共有三個位置,現在只坐了她和葉璟兩個人。最右邊靠窗戶的座位上一直沒有人過來,湯小依開始八卦的對葉璟幻想,“小璟,你說在日本中轉的時候,你旁邊會不會上來個超級大帥哥?就像木村拓哉那樣的?”
葉璟沒好氣的偏頭白她一眼,“要是真有,我一定將醜進行到底。”湯小依笑得花枝亂顫低下了頭,這一低頭葉璟正好對上了對面一道戲謔的目光。
糟糕……被他聽到了。葉璟立即縮回脖子,嚇得一愣一愣的。不過她轉念一想,都分手那麼久了為什麼還要管他的眼光?這樣想著,心裡才漸漸平衡下來。
漂亮的空姐穿梭在飛機走道上提醒大家關閉手機和繫好安全帶,廣播裡開始播放逃生衣的用法。葉璟不再說話,輕輕閉眼養神。
無端的,就想到了過去的事情。
想到從地大畢業前的某個晚上。她給顧安遠發簡訊說晚安。說完晚安後實在忍不住,又發了一條,“安遠……我們,還是分手吧。我……沒有辦法……”那一整晚,都沒有等到他的迴音。
那些日子,顧安遠是怎麼過的呢?那麼高大英俊的他竟然如同一具行屍走肉般失去了靈魂。每次遇見,她都立即躲得遠遠的。心裡總想著,顧安遠這麼優秀的一個人,不應該受到自己的虐待,他痛苦一時總比要痛苦一世好。
她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有這個毛病,在日本的幾年來,她甚至都一度忘記了自己當初執意要與顧安遠分手的原因。若不是顧安遠前一天在酒店提起來,她都似乎淡忘了曾雕刻在她心裡的“性冷淡”這三個字。
畢業以後剛好日本京都大學應用數學系發來錄取信,為了躲開顧安遠,也為了學習日語,她義無反顧選擇了離開。
一去三年。期間也斷斷續續聽湯小依說起他的訊息。說他終於走出沮喪變得平靜,說他從地大設計系畢業後不久去了義大利歐納菲學院繼續深造珠寶設計。這一切,都算是好訊息吧?如果他過得好,那麼自己的愧疚是不是也可以少一些?
飛機終於開始起飛。
沒幾分鐘,湯小依便起身去了洗手間。剛好沒一會兒,顧安遙也站起來朝洗手間走去,只剩下尷尬的兩人在座位上坐著。
葉璟又開始慌亂,下意識的縮起了脖子。匆忙中又開始找手機來轉移注意力,卻在摸到手機的那一刻才懊惱的發現,手機因為飛機起飛而關機了。
坐在左邊一排靠走廊的顧安遠安靜的看著小女人的促狹與慌亂,那眼裡帶了一絲絲的溫柔與繾綣,緩緩開口道,“過得好麼?”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就像極動聽悅耳的提琴上的lai弦。葉璟明顯一徵,轉過頭對上那一張她曾深愛過的臉。他還是那樣俊氣凌人,稜角就如同被刀斧削出的英挺。那臉上盡是溫柔與寧靜,全然不是調侃她“病治好沒有”時那一副腔調。
眼下在這樣的氛圍裡看著他的臉,葉璟竟然平靜了下來,彷彿過去那麼長時間,只要再次望向溫和的他,一切漂泊都能靠岸一樣。
“我……很好。”葉璟喃喃的回答了他。
“那就好。”顧安遠用低得似乎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湯小依與顧安遙一前一後的回來了。顧安遠側了身讓顧安遙過去,又出神的望著左邊的窗外發起呆來。
葉璟忽然意識到,他們這樣,也算是一起去夏威夷了。即使不是度蜜月,即使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另外一個人,可是畢竟她和他還能共同擁有這短暫的時光。這幾天的光陰,是上天憐憫她才給她的最後眷念吧。
幾年前與他分手的時候,她才是真正最痛苦的那一個。當你愛一個愛到極致時,你就會發現,愛情原來並不是平等的。總會有誰愛誰比較多,誰更願意選擇遷就。
顧安遠對於葉璟來說,就是這樣的敬畏。終歸畏要比敬多一些吧,因為太愛,所以凡事遷就;因為害怕最終被他拋棄,才那樣奮不顧身倉惶逃離。
好在時間是世間最強的癒合藥。無論愛情讓你受了多深的傷,無論你想將自己藏得多深,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