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楚澤紹用眼睛溜著他的腰腹:“到底是哪兒傷著了?什麼傷?”
穆世向車門處瑟縮了一下,那姿勢是夾緊雙腿彎了腰,還滿懷的抱著毯子:“滾!”
楚澤紹忽然笑了:“你讓人給閹了?”
穆世憤怒之極,頭腦中一陣陣的眩暈,聲音也隨之輕了幾分:“你,馬上滾下去!”
“既然不是那個傷,那你把腿夾那麼緊幹什麼?像個娘們兒似的!”
穆世皺著眉頭閉上眼睛,神情痛苦的彷彿要落下淚來:“滾吧……”他的語氣因為極度的忍無可忍,所以反而類似哀求:“楚澤紹,我們的恩怨已經兩清了,勞駕你給我滾下去吧!”
楚澤紹舔了一下嘴唇:“你讓我滾我就滾?我是你養的?我的盧比,我現在可是真心和你好的,你別抱著先前那些爛事兒犯傻!”
說完這話,他忽然扭身出手,把穆世按倒在座位上,隨即就掀起了他的襯衫下襬。穆世愣了一下,就覺著腹部一涼,卻是那處傷口已經見了天日。
在萬分的恐懼中,他瀕死似的慘叫起來。
司機的手抖了一下,讓汽車在柏油路上打了個S形。
“恕我直言。”楚澤紹坐回座位上,把手抬到鼻端嗅了嗅:“我看你現在精神狀況不大穩定,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穆世還半躺著,腹部已經用毯子重新蓋好。其實自從見到楚澤紹之後,他也覺著自己好像隨時都要發瘋。
楚澤紹不敢再碰他了,只問:“哎!你那個寶貝小白臉兒呢?”
穆世看了他一眼:“誰?”
“普嘉啊!”
穆世把目光收回來:“他成家了。”
楚澤紹哈哈大笑:“我的老天!那小子當時和你好的要死要活,怎麼這就把你給甩了?怎麼?嫌你沒有大姑娘新鮮?”
汽車在公路上高速行駛著,司機是個沒有靈魂的駕駛機器。
對於野狗、水蛇、癩蛤蟆一樣的楚澤紹,穆世現在是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先前他還強忍著不失態,如今聽了這最後一句話,他心中的憤恨終於抵達了一個頂峰!
他在狂怒之下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涕淚橫流、徹底崩潰。
他被楚澤紹氣哭了。
若是放在平時,他當然不會這樣脆弱;不過在近兩個月的養傷生涯中,他服用了相當量的特效藥,而那藥的副作用之一便是使人激動易怒。掙扎著再一次起身彎下腰,他心裡迷迷糊糊的,把臉埋進毯子裡又泣又訴:“楚澤紹……你氣死我了,你怎麼就追著我不放呢?你給我滾到地獄裡去吧……你說這麼多年了……難道是我上輩子欠了你的?”
說到這裡,他無力的回過手去掀了襯衫後襟:“你還給我留了這麼個記號……我會被你這種混蛋做個一輩子的記號……你讓我以後……”
他把話說的斷斷續續,顯見是思維十分混亂。把臉在毯子上蹭了蹭,他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我真是個命苦的人。小時候結巴,十幾歲時喜歡男人,二十多歲了弟弟造反,後來又遇到了你這個魔鬼……連扎爾貢的兒子都能捅我一刀……我怎麼這麼慘……”
楚澤紹將雙手十指交叉放在大腿上,一邊斜著眼睛盯住穆世,一邊咬緊牙關,極力遏制了臉上的笑容。
要不是怕穆世鬼哭狼嚎,他真想將這個淚流滿面苦大仇深的傢伙一把拎起來摟進懷裡。
穆世語無倫次的哭訴了片刻,因把該說的也說盡了,又見楚澤紹厚著臉皮端坐在一旁,擺明是沒有滾去地獄的打算,便用毯子蒙了頭臉,疲憊不堪的倒回了座位上。
他方才一時急火攻心,的確是有點神經質了。短暫的哭泣耗盡了他僅有的一點微薄力氣。在朦朧的黑暗中閉上眼睛,他昏迷似的睡了過去。
楚澤紹先不理他,待聽他呼吸沉重了,才伸手小心掀開毯子,讓他露出了面孔。
穆世很蒼白,果然是元氣大傷的模樣。眼角處似乎還有點點淚痕,不過神情看起來還是平靜的,全然不像是剛剛痛哭過一場。
“盧比?”他試探著叫了一聲。
前方坐著苗家的司機,楚澤紹雖然也發現那人木然的很,心無旁騖的只知開車,不過那畢竟是個有眼睛有耳朵的存在,也不好當著他的面太過放肆。
神色儼然的咳了一聲,他一臉正氣的面向前方,同時悄悄的將手指貼在了穆世的手心裡。
穆世的手是柔軟而火熱的,握住他的手指時,那姿態幾乎堪稱乖巧。
楚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