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聽。
楚小姐萬萬不肯相信那女傭的報告。她的丈夫,那樣文雅溫和的盧比,居然會做出這種瘋子一樣的愚昧舉動來詛咒自己的哥哥——這聽起來未免有些太荒謬了。
她很想找到穆世去問個究竟,可穆世在這個關頭實在不願再去敷衍這位太太,所以他毫不留情的擺出冷淡姿態,命人把楚小姐軟禁在了樓內。
普嘉進房時,穆世正坐在窗前發呆。
雖然同樣是生活在臭氣中,但他是所有人中最為平靜的一位,簡直平靜到了安詳的程度。正午微黃的陽光暖融融的照在他的臉上,而他低垂著眼簾,臉上格外有種靜謐的美。
普嘉輕聲喚道:“少爺?”
穆世扭頭望向他,看清楚之後就笑了:“是你。”
普嘉也微笑起來,他走到穆世面前,深深的彎下腰以便可以與他平視:“他們不敢來打擾您,可是我怕您一個人悶的慌。”
穆世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手觸之處是溫熱光滑的感覺:“你來得好。”
普嘉的氣息撲面而來,清新又溫馨,讓他在下意識中便向前探過頭去,想要與其親近。普嘉會意,也微微的歪了頭,正是個淺淺一吻的迎接姿態。
在兩人嘴唇即將相觸的那一刻,穆世忽然從沉迷中清醒過來,硬生生的向後躲去:“不行……”他失悔似的皺起眉頭,蒼白的面頰上透出一點似有似無的紅暈:“現在這個時候,我不能……不能這樣。”
普嘉知道他有這種自虐的癖好,在有求於神靈之時就更是苛苦的很,恨不能將自己所有的慾望都壓抑到消失,故而便很識趣的也向後退了一步,同時把頭低下去,規規矩矩的答應了一聲:“是。”
穆世整個人都向後靠在了椅背上。一隻手緊緊的抓住西裝下襬,他看起來彷彿是渾身都繃緊了,甚至連嘴角都有些抽搐。
空下的一隻手再一次伸出去撫摸了普嘉的臉龐,他閉上眼睛,嘆息似的低低說道:“等這件事過去了,我們一定……一定……”他難耐的把頭扭向窗外:“你出去吧!”
普嘉無聲的嘆了口氣,悄悄的退出房間。而穆世夾緊雙腿彎下腰去,低低的發出了一聲呻吟。
這情 欲來的毫無預兆,迫使他在情急之下竟將手指送到牙關中狠狠的咬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劇痛很快便擊退了他體內那股子蠢蠢欲動的熱流。在熬過最初的疼痛後,他緩緩的揚起頭,十分虛弱的長吁了一口氣。
法會持續了整整八天,穆世得到了楚澤紹病倒的訊息。
他一向自詡慈悲為懷,可是當面對楚澤紹時,他那心腸便冷硬的有如鐵石了。
他很想和嘉措喇嘛慶祝一番,可嘉措喇嘛的責任感很強,認為在楚澤紹歸西之前自己都該繼續留在院內,以便供養和驅使魔鬼。穆世現在對他言聽計從,自然沒有異議。
穆世在專心等待著楚澤紹被魔鬼殺死。而楚澤紹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往生的意向。
他躺在簡陋的指揮部內,劇烈的頭痛將他折磨的奄奄一息,鮑上校接管了軍隊的指揮權,同時又在忙著找醫生為他診治。
利馬境內來了幾位頗為有名的藏醫,在經過了對他的一番檢查後,一致的認為他身上沒有什麼疾病,看情形倒像是遇到了不乾淨的東西。而跑回來的偵察兵們也報告說是穆家宅子內正在舉行著大法會,主持法會的嘉措喇嘛就是當地最通巫術的僧侶了。
鮑上校畢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起初他不能相信詛咒會有靈驗,還在為楚澤紹注射嗎啡針來鎮痛,然而強力嗎啡扎進去,卻是毫無效果。楚澤紹痛的在床上翻滾不已,而且雙目突出,鼻子裡不住的流出腥臭的黑血,那情景瞧著簡直駭人。
“怎麼辦?”鮑上校在走投無路之下,只好向那兩位老藏醫要主意。
老藏醫也沒什麼法子,只說遇到這種事情,須得找個法力高強的人才能對抗得過。鮑上校聽了,才知道還有反詛咒這一說,當即派了幾個形象體面的軍官出去,從利馬城內的大廟中請來了一位老喇嘛。
老喇嘛已經有七十多歲了,面板有如樹皮,手指也有如松根。看了楚澤紹的情形,他低下頭喃喃自語了幾句,神情是嚴肅得很。
鮑上校心慌意亂的問道:“大法師,可有解救我們主席的法子麼?”
老喇嘛用含糊的聲音答道:“試試看,試試看。”
負罪者
楚澤紹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渙散了意識,他墜入了一個半窒息的夢境中。
夢裡他驚恐的掙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