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裙急急忙忙的跑回來,把楚澤紹拉到一旁低聲說道:“不得了,家裡剛剛來了電話,說是弟弟和他的法文女教師私奔了。”
玉丹罕的弟弟是個遊手好閒的大男孩子,楚澤紹平時雖然看不上他,可聽了這話,也不由得驚訝的“哦?”了一聲。
玉丹罕沒奢望著他能用心幫忙,只說:“媽媽暈倒了,我現在要馬上回家去和爸爸找弟弟,怕是要過幾天才能回來了。”
楚澤紹這回又“哦!”了一聲:“你不要急,快回家去吧,替我安慰玉將軍幾句。”
玉丹罕慌里慌張的點頭答應了,隨即轉身離開了大廳。而楚澤紹這裡回身望去,就見楚小姐已經離去,只剩一個鮑上校翹首凝望著她的背影。
楚澤紹將杯中酒一口喝盡,然後走過去用杯子輕砸鮑上校的頭:“你這小子真是沒用!”
鮑上校轉向楚澤紹,做了一個很委屈的表情。
在楚澤紹的心目中,楚小姐還是個孩子,所以他這個做兄長的,就有必要對她在各方面進行指導。
拋下鮑上校,他追上楚小姐,輕聲笑問道:“為什麼不和小鮑談談?他是個很有趣的青年啊!”
楚小姐的腦袋還在四處亂轉,滿面疑惑的問道:“穆先生怎麼沒有來?”
楚澤紹沒想到他會問到這裡,便很坦白的答道:“他生病了,今天不能到場;不過他下午派人來送了你一份禮物,我忘記告訴你了。”
楚小姐的眼睛一亮:“禮物在哪裡?”
楚澤紹的頭腦在不該粗疏的時候粗疏了,他以為楚小姐只是孩子心性,聽見禮物就高興:“我剛讓人將它送到西邊的小客室裡去了,這麼急著要看嗎?”
楚小姐一吐舌頭,做活潑可愛狀,然後就笑嘻嘻的離開了大廳。
楚小姐關了小客室的房門,然後連跑帶跳的奔向中央的小圓桌。
圓桌上面擺著個用淺色錦緞包裹著的大方盒子,一角還打了個十分碩大的蝴蝶結。她好奇而興奮的扯開蝴蝶結,心想那個傢伙會送我什麼東西呢——真是想象不出來啊!
除下外層錦緞,她發現裡面原來是個雕工精細的紅木盒子,盒蓋處還有把小小暗鎖,鑰匙就插在鎖孔裡。轉動鑰匙開了鎖,她開啟盒蓋,只見裡面是深色大絨襯裡,上面錯落有致的擺放著幾把大小不一的翡翠梳子,顯然是各自適用於不同髮式的。
她作為一個女孩子,自然喜歡這一套精巧玩意兒。用指尖輕輕撫過梳子,她忍不住微笑起來。
她夾著盒子回了樓上臥室,放好禮物後,她用棉紙對著梳妝鏡擦淨臉上的浮油,又用粉撲蘸了香粉滿臉的拍了拍,而後從衣櫃裡拿出外套穿上,臨出門前還特地仔細的理了頭髮。
掩人耳目的下了樓,她忽然又覺出了不妥,提著裙子跑回去,找了個小花籃子裝了點漂亮水果,這才鬼鬼祟祟的溜了出去,直到東樓門前才恢復了儀態萬方的模樣。
澤郎初捧著個鐵皮餅乾筒接待了她:“小姐!”他嚼的滿口冒煙:“請問您找誰啊?”
楚小姐覺得澤郎初看起來很可愛,就非常和氣的答道:“我姓楚,聽說穆先生病了,我特地來瞧瞧他。”
澤郎初一拍腦袋:“哦……我見過您的,可我剛才忘記了。您請進,請坐,請稍等,我這就去叫少爺下來。”說完他抱著餅乾筒把楚小姐讓進客廳內的長沙發上,隨即隔著窗子支使旁人道:“小南卡,去叫少爺下樓,楚小姐來啦!”
小南卡正在站在外面,摸著黑也不曉得在做什麼,聽了召喚就答應一聲,咚咚咚的跑入樓內上去傳話。澤郎初站在沙發旁,笑眯眯的看著楚小姐;而楚小姐抱著個水果籃子,環顧四周後發現無處放置,便將其遞給了澤郎初:“這是給穆先生的。”
澤郎初接過籃子,毫不掩飾的低頭進行清點,心想少爺不大吃水果,這些全是我的!
穆世很快就出現在了客廳門口。他是西裝打扮,衣冠堪稱楚楚,只是氣色不太好,蒼白疲憊的,瞧著幾乎有些顯老。
“楚小姐。”他點頭示意,同時做了個手勢阻止楚小姐起身問好:“您坐,不要客氣。”
澤郎初迎上去給他看水果籃子:“這是楚小姐送來的。”而楚小姐也在後方附加了一句:“聽說您病了,現在好些了嗎?”
穆世掃了籃子一眼,輕聲對她道謝:“真讓楚小姐費心了。我沒什麼事,不過是最近休息的不大好而已。”
澤郎初拎著籃子退下去。穆世則坐到了楚小姐對面:“今晚的宴會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