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扎爾貢轉向他笑道:“盧比叔叔,您要打起精神來了?”
穆世沒理會他,表無表情的微闔了眼皮。
一分鐘後,在汽車停下那一瞬間,他坐直了身體,眼睛裡面放出了活潑明亮的光華。
車門被人從外面開啟,他一邊探身下車一邊向前方的迎接者們伸出手,微笑的表情伴隨著親切的寒暄,他讓人想起了一陣最和暖的春風。
這樣溫和優雅而又風度翩翩的穆先生顯然是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了愉快和滿意。而隨後下來的小扎爾貢則在無形中就被眾人忘卻了。
小扎爾貢像個半大孩子似的跟在人群后,不動聲色的凝視著穆世那挺拔的背影和他笑語時的側影。今天天氣依舊是冷,但穆世只在西裝外面套了件黑呢大衣,大衣的腰帶緊緊紮在腰間,顯出了他那頗為苗條的身材,同時把周遭那些皮袍臃腫計程車紳莊園主們全部襯托成了熊羆。
小扎爾貢簡直有些納悶,不知道他怎麼看起來還是那麼的好;另外又有點自豪,因為他現在是自己的——至少在床上,他目前離不得自己。
這一行人進了操練場,目前留守在這裡的兩千士兵列成了緊密的隊伍排在兩側,等待接受接受領主們的視察和檢閱。小扎爾貢看見一群熊羆簇擁著穆世向前緩緩移動,所有士兵的目光都一起射向了穆世。
布確人誰不知道鼎鼎大名的穆先生呢?可是親眼見過的人就不多了。穆先生正像傳說中的那樣英俊和藹,微笑時簡直散發出了一種滿懷悲憫的高貴。
從最樸素的審美觀點出發,士兵們不由自主的就立刻對穆先生產生了愛戴之情。
一行人走到隊伍盡頭,停在了一隊童子軍面前。
打頭的孩子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還算是隊伍裡年紀大的,凍得臉蛋和鼻尖都通紅。穆世站在他面前,伸手為他緊了緊棉袍領口,又將他頭上的皮帽子向下壓了壓,笑問道:“不冷麼?”
那孩子一挺身行了個軍禮,激動的張口結舌,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身邊的一位莊園主耳聞穆世有點那方面的雅興,此刻就湊趣的笑道:“穆先生,我這支小隊伍裡很有些伶俐男孩子,您若不嫌棄,就挑上幾個帶走吧。”
穆世面對著孩子們搖了搖頭,低聲答道:“不了,太小啦。”
莊園主立刻就換了口風:“您說的是,小孩子什麼也不懂,帶著反倒麻煩啊。”
穆世回身拍了拍那莊園主的肩膀:“明天派人到我那裡去取點軍餉,小孩子們正在長身體,給他們添些吃穿吧。”
那莊園主一聽見有餉可拿,立刻笑的滿臉開花:“哎,多謝穆先生,您可真是位慈悲的人啊。”然後又轉向童子軍斥道:“還不謝謝穆先生?”
童子軍在打頭孩子的號令下,揹著步槍一起深深彎腰,對穆世行了個本地大禮。
在營內逗留了一個小時左右,穆世漸漸顯出了疲憊的模樣。
當眾掏出藥瓶,他再一次吸入了少量可卡因。
布確地區計程車紳們經常會為過路的大毒品商提供武裝保護,有機會得到任何毒品;所以把吸食可卡因之類的行為看的很淡,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平常。有人見穆世有了這個嗜好,便從皮袍中拿出自己平日備著的一份:“您要不要試試這個,真正的南美貨。”
重新興奮起來的穆世彬彬有禮的拒絕了對方的好意,並且表示自己“平時用的不多”。
又過了幾十分鐘,穆世和小扎爾貢回到車上,在莊園主們的送行下離開了軍營。
可卡因的刺激只能維持半個小時左右。在離開了眾人的視線後,他毫無顧忌的委頓下來,無精打采的斜靠在車門和座位靠背之間。
小扎爾貢在冰天雪地中做了許久的隱形人,直到此刻才算是復活了過來。伸手將穆世攬到自己身邊,他柔聲問道:“盧比叔叔,您一定很冷吧?”
穆世倒沒覺著很冷,只是心情很頹喪,低落的一句話也不想說。他隨著汽車顛簸漸漸的垂下頭,頭上那頂黑呢禮帽便也一點一點的滑落了下去。
小扎爾貢撿起禮帽重新扣到他的頭上,又將他的手抓過來插進自己的袍袖裡:“到家後,我們泡溫泉去吧。好不好?”
穆世掙扎著坐直了身體,又頗不耐煩的瞪了小扎爾貢一眼:“你不要說話!”
小扎爾貢知道穆世此時大概是有些煩躁,便滿不在乎的一聳肩膀,果然安靜下來。
在汽車即將到家之前,穆世心慌意亂的掏出了藥瓶。
這回在吸入可卡因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