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待在醫院的這幾日,他來探望時總是沈默居多,但也許就是如此,她反而能從他冷漠的眼神中捕捉到那極難察覺的關注。
他總是來去匆匆,每次在她的病房內待的時間也絕超不過半個小時,可是一天中,他卻到病房探視她五、六次。
她仍不清楚他心中的算盤?可是這樣缺少語言上的關心,卻讓她嚐到一股溫烘烘的幸福感,她甚至覺得自己是被他捧在手心裡寵愛著,而這樣的感覺就像在五年前那場意 外之前,是相當熟悉的……周均傑可以感到她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身上,而這幾天也似乎都是如此。
他端起桌上的熱咖啡,啜了一口後,目光仍沒有對上她的。
她不知道,這幾天他除了試著沉澱那複雜的心緒外,也在適應她回到自己身邊的感覺。
而他每每總得忍住那突如其來的悲憤,總得控制住那想出口羞辱她的衝動,他在沉潛心靈嗎?
他無解,只是他知道在自己帶著她遠離塵囂文明,到純樸廣淨的動物保護區後,他終於可以解放被束縛的靈魂,以想要的任何方式對待她。
羞辱她也罷,讓她在他身下嬌吟出聲也罷,那些令人厭煩的窺伺眼眸將再也無法進入他的生活範圍內。
“周總裁,我可以先打個電話嗎?”韓之瑩平靜的聲音響起,她這幾回被他拿走手機的電池及相關配備,連病房內的電話都請護士拿走,和外界完全沒了聯絡。
這一次,他將目光凝聚在她身上,淡漠的道:“等你可以打電話時,我自然會將電池還給你。”
“可是……”她柳眉蹙緊,她沒有跟史維比聯絡,也沒打電話回家問深子的情形,她真的擔心。
“急著打給那個人渣嗎?”想到這,周均傑的怒火又隨即燃起。
韓之瑩注視著他冷峻的容顏,不明白為何在離開病房後,他的火氣又大了起來?
她抿抿唇,“他不是人渣,他叫史維比。”
“我說他是人渣就是人渣!”
她撇撇嘴角,一臉的不予置評。
周均傑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她身前站定,她抬起頭來,看著他俯視著自己的深邃黑眸,抿緊唇,別開臉,不再看他。
周均傑的目光移到她打著石膏的右手,再看看她身上合身的素色褲裝,接著移向因她別開臉而露出的白皙頸項──他濃眉一皺,這才注意到她原本如絲綢般的直髮,被她 一絲不苟的綰在腦後。
二話不說,他伸出手快速的抽掉她原本別在腦後的黑色夾子。
她柳眉一擰,在如雲的秀髮垂落肩膀時,她才驚覺他做了什麼,她詫異的?頭看他 ,恰巧瞥見他黑眸中一閃而過的滿意。
“你為什麼這樣做?”
“礙眼。”他回答得很乾脆。
她咬咬牙,覺得那股本就微薄的幸福感,不知在何時與她擦身而過,而消失無蹤了 。
看著他準確無誤的將手中的黑夾子扔進垃圾桶,她只有一肚子火,在白了他一眼後 ,她起身越過他,走到自己的隨身皮包裡再拿出一個夾子,並利落的再次綰起秀髮。
周均傑早有心理準備,他相當清楚一旦自己和她重燃戰火時,兩人的衝突也將白熱化。
他好整以暇的走到她身後。
韓之瑩飛快的轉身,正視著他,“你最好別再那麼做。”她的目光落到一邊的垃圾桶。
“那給我一個你將自己搞得老了十歲的理由。”
“我們今天的角色已經確定了,你是我的委託人,我是你的保鏢,我有責任保護你的安全。”
“這和你放下長髮有何關係?”
“當然有,我可不想讓人以為我是你的情婦。”
他嗤笑一聲,俊臉上滿是嘲諷,他看不出那能造成什麼影響?
“這是我外在的專業形象,再說,我本就不該留長髮的。”她的口氣逐漸喑啞下來 ,會留著長髮是因為他喜歡看她長髮披肩的模樣……“為什麼不該留?”他挑起一道濃 眉。
她抿抿唇,拉回思緒後,刻意忽略他的問題,“總之,我在出任務時就該將它束起 ,不能讓它防礙了我的任何行動。”
他停頓了一下,點點頭,“好象有那麼點道理。”
她凝睇著他閃爍著不以為然的眸光,知道他並未說完話。
“只是,”他將目光移到她打著石膏的右手,“我看不出有何必要,因為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我才是你的保鏢。”
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