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喝下去。
陸行大見他酒下了肚,便擱下筷子微笑起來。左冀被他笑的莫名其妙:“幹啥?”
一邊示意小二收拾殘羹,陸行大一邊問道:“那個大俠甚麼的,你是如何曉得的?”
左冀想了下才明白過他指什麼,然後便笑開了:“你自己說的唄。就你發癲那次。還一副抑鬱模樣,平日真是少見……”
“原來如此,”陸行大打賞了小二,關上房門,回身過來繼續微笑,“你可覺出身上有什麼不妥來?”
“你怎麼曉得?是怪難受的。有些熱,想喝水。嘖!笑得這般古怪!不對!你你你、你方才……”
“買藥去了,”陸行大從懷中掏出一包拆過封的藥包搖了搖,“嚴越也沒說清楚,讓我尋了許久。”
左冀沒再搭腔,他同那日中了藥的陸教主一般,暈過去了。
扶了人事不知的人到床上躺好。陸行大回到桌旁,又從懷中掏出本書,好整以暇的翻了起來。
暈了的人悠悠轉醒。陸行大走到床邊,饒有興味地瞅著他。
左冀拍拍腦袋,撐坐起來。呆了一會,似是想起了前事,衝眼前人皺眉:“你……”
“如何?”
“你這藥多少錢買的?”
“……二兩。”
“那還好。”
然後就是發呆。
陸行大在床前度了個來回,然後停下問:“你沒什麼好說的?”
左冀愣愣地瞅著他,忽然蹦起來要朝外走。
“去哪裡?”擋住他的人問。
“我要去找我上學時的先生,向他賠禮,”推了推身前人不見動,左冀又坐回了床上,“我原不知曉那個曹子建說的這般好。‘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居然是那般好看。我不該給他起鬨。”
“……什麼好看?”
“舞劍。”
“誰舞?”
“你。”
陸劍客心滿意足了一會,想了想又問:“不舞劍就不好看了?”
“陰陽怪氣時很欠揍,裝模作樣時不想搭理你。”
陸行大覺得空談什麼的很沒意思。
他靠上前去,摟住還在發呆的人,氣勢洶洶地問,這樣?兩人跌到床內,滾了一圈,這樣?湊近了啃一口,這樣?這次聲音有點含混。
然後他被推開了。還沒等猝不及防的他惱怒,左冀又靠了過來:“我早想同你講,不是如此,我來教你……”聲音也含混起來。
“你怎麼曉得的如此清楚?”
“人人都同你一般那就壞了……”
“我?我清楚的很,哼哼……”
燈熄了。
燈又亮了。
“你做什麼?”
“回通鋪睡覺。白定了位子不去,太過奢靡了。”
“我早給你退了。”
燈又熄了。
回到左家莊時,面對自家兄弟和父老鄉鄰,左冀是這麼介紹陸行大的:
“他救過我的命。”
“他現在落魄了。”
於是落魄的前教主大人在一片熱情招呼中住進了左冀的屋子。
媒人又不上門了,左冀安之若素。左家小弟起初焦慮了段時日,後來被他煩到不行的媳婦提著他耳朵回房悶了一晚上,左小弟也不折騰了。
在秋日的某個下午,左家莊的鄉親看見一個揹著明晃晃長劍的年輕人出現在村口。因為有了上次的經驗,村人雖然忐忑著,也都該做什麼做什麼,沒關門閉戶。畢竟農忙時候,恨不得一人分兩人來用。
左老伯瞅著走近他的來人尋思:不曉得左冀的那個恩人打不打的過這人?隨即憶起原先那姓陸的來去都是蹦在房上,而這人是走大路來去。想到此處底氣足了些,挺了挺腰板。
“這位老伯,貴莊可有位叫左冀的人?”
原來是找小冀的。左老伯咳了一聲,捶了下背,帶人去左冀家。
應門的是陸行大,作為勤勞的種田人,左冀理所當然的還在田中忙活。左老伯曉得,但是他覺得帶回來找陸恩人更恰當些。
果然兩人一照面,那年輕人便手按劍柄後退一步:“是你!你居然沒死!”
陸行大波瀾不驚,先向左老伯點頭致謝,又側身讓進一身戒備的來人,闔上門,兩人屋內說話去了。
左老伯不放心,拍了拍門墩坐下,打算聽見真打起來了,就去喊人幫忙。雖說村裡人不會什麼武功,可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