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我們在以下的章節會看到。
男人的憤怒或許訴諸很多理由,但是有兩種是非常根本而且直接由文化造成的。第一種牽涉到男性成長過程中被灌輸的看待女性的方式,以及與現實的差距。(第二種理由在後而會闡述。)稍早我們看到男人談論他們對女人的需求,描述女人是他們溫暖、親暱情感的惟一真實來源;但是接著許多男人表現出非常侷限的眼光來看待女人,認為女人若非潛在的性伴侶,就是(理想上)會哺育、贊同、鼓勵他們的母親。他們不會描繪女人是勇敢、膽氣十足、獨立,或者在心智上能夠激勵男人的。事實上他們從父親對母親的態度上得知,女人是軟弱、過分情緒化而且依賴心強,只能藉助心理上的控制來攫取“權力”,以獲得她們需要的東西的。女人為了經濟利益而利用男人。如同一位男士所述:“我父親教導我(藉助暗示)女人是陷阱和負擔,但卻是排譴寂寞的最佳良方。”在這些觀點下,男女之間的關係,如果能夠成功就太不尋常了。令人悲傷的是,由於女人承受了文化和經濟上的雙重壓力,這些刻板印象有時反而是正確的。
男人認為女人軟弱
為什麼男人大多視女人為“性伴侶”或母親,瞧不起她們,認為她們大體上軟弱而差勁,卻又對女人深表憤怒呢?事實上,在男人描述他們對母親的感情時,我們也見到了這些交織的感受。第一個理由是,這樣的女性形象讓男人感到內疚和衝突,而且憎恨女人讓他們感到內疚:“她很愛我,我卻沒那麼愛她,我很內疚。她真的尊敬我,有時我感覺她好像在崇拜我,這讓我覺得很好笑。我知道身為男人幫助她是我的責任,不過有時我覺得可笑。然後我會對她惱怒,為什麼她不能自立?”
“在我把女人當女人,而不是當人相待時,我覺得內疚,不過對許多女人來說,這樣做卻容易多了。”
“我時常內疚自己在成長過程中,對待我的姐妹和母親的行為。我一直有所保留,不願與她們親密分享我的一切,尤其是對我兩個小妹妹。我想要與她們親近,卻不知道如何在顧及隱私的同時做到這點。”
“我沒辦法不看輕女人。只要告訴對方很‘特別’,你就能予取予求了。她們喜歡聽人家說她們很‘特別’。”
“我對女人最大的憤怒是她們缺乏自尊、低估自己,而且過分小心翼翼。每次見到一位聰明能幹的婦女由於缺乏自信,在生活上扮演被動的角色,就令我懊惱。我會變得苛刻,想要激怒她。有些女人的確會行動,但是態度卻卑怯不已,因為她想要‘贏得’並且討好男人(獲得安全感?)。”
“我比較喜歡稱婦解運動為‘女性權力運動’,這樣比較精確。我百分之百支援,而且積極遊說。一旦女人獲得權力,她們就不需要運用手段來與男性結合,這樣世界會變得比較快樂、比較誠實。我堅持平等待女人,同時她們也該平等待我。如果她們不喜歡這樣,我會斬斷這份關係,因為已經毫無想望了。我不會再從鐵軌上救回女士,她們大可自己咬斷枷鎖。”
造成男女之間莫大的隔閡,另一項原因是男人知道在某種程度上他們比女人優越,他們凌駕在女人之上,這點不言自明。雖然男性比較能夠自由表達他們對母親的感受,指認母親的地位臣屬於父親之下;但他們常常無法自由地表達,或者甚至承認,他們對自己的妻子和愛人也有類似的感受。
和男人視女人“軟弱”因而感到憤怒相關的問題是, 他們認為女人“過分情緒化”,在情感上不能自立。大部分男人認為女人對他們幾乎像是寄生蟲一樣的依賴,讓他們十分失望。因為他們認為女人渴望融為一體,獲得男人絕對的贊同與接納,或是寄生在男人身上,成為他的附屬品。甚至在某種意義上獲得他的身份——傳統上用“菟絲附女蘿”這句貶抑的詩句來形容:“在結婚16年,有一個孩子之後,我和妻子的關係變成這輩子最糟糕的累贅。但是離婚必定會毀掉她的社交以及私人生活,因為她完完全全依賴我。長久以來,她一直沉浸在我對她忠誠的愛以及支援之中,這賦予她自我、快樂、社交生活及經濟保障。她從我身上攫取了這麼多,簡直是在奴役我。現在我必須拯救自己所剩無幾的部分,去他的愛吧!”
“在我最後一段戀情裡,幾乎要窒息了,因為我得供給對方無法在自己內心中發展出來的安全感,我常常渴求有更多自己的時間,現在我獨自一人,而且快樂多了。將來我會非常小心和女人交往。”
但是這同樣也顯示了男人自己強烈的恐懼,害怕自己變得情緒化——“像個女人”,在情感中迷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