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總覺得像是少了點兒什麼,這氣氛就是熱鬧不起來。
小年晚上,梁滿倉兄妹齊齊到了梁守山的屋裡。
梁守山正在看內衛各處送上來的情報,凌旭進京,許多事兒一下子就都壓在他身上,他不得不把內衛這邊撐起來。現在幾位皇子的勢力漸漸滲透到遼東府。遼東府的形勢比以往各個時期都要嚴峻,這也讓梁守山這段日子忙的腳不沾地。
縣衙捕快的事兒也是他疏忽了,不然怎麼也不會讓人一大早闖到家裡。一想到這事兒他就忍不住一陣戾氣。好好的日子都被他們給攪合了。
“今兒怎麼想起到爹這來了。”梁守山一看他們三個集體出現就知道有事兒,他放下手裡的東西,調侃道:“怎麼?興師問罪啊?一個個的板著臉不說話,是嚇唬你爹呢?”
要是平日裡梁守山這麼說話,保不齊就被幾個孩子反過來頂嘴了,不過今兒情況卻有點兒不一樣。前兩天的事兒著實嚇到了梁滿倉兄弟,他們兩個有些懼怕的看著他。倒是梁田田。依舊是一臉平靜,不過卻唯兩個哥哥馬首是瞻,一時間也沒說話。
房間裡氣氛怪異。梁守山察覺出問題的由來,心情愈發糟糕。
該死的曹清然,大過年的也不讓他們家消停。且等著這件事兒查出個結果的,不管是怎麼回事兒。曹家都別想善了。
心裡火大。不過樑守山卻不是那種有氣往家人身上撒的人。特別是經歷了當年種種,幾個孩子都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哪怕是衝自己發火,他也不會衝著幾個孩子。
看他們神情嚴肅,特別是二兒子,看自己的目光都透著從未有過的畏懼。梁守山暗自悔恨,真不該在他們跟前動手。本以為他們大了,應該讓他們見識一下這世上兇殘的一面。卻不想還是把兒子嚇到了。
“這是怎麼了?一個個的,不會興師問罪吧?”梁守山故作輕鬆。一把拽過樑滿倉按在炕上,“滿倉,你是大哥,也不知道教弟妹些好的,這是帶著弟妹來討伐你爹怎麼的?”說著話就在梁滿倉屁股上不輕不重的拍了兩巴掌。
梁滿倉臉蛋通紅,當著弟弟妹妹被爹這麼按著打,哪怕衣裳還穿的規矩,也讓他臉發燒。不過爹要打,他也沒敢掙扎。
他都十五歲了,已經是秀才,明年還要考舉人,於這世上的禮法比旁人理解的更深一些。本來在家裡跟梁守山還有幾分玩鬧的心思,偶爾頂嘴什麼的也不是事兒。
可自從那天看了爹的手段,梁滿倉這兩天也沒休息好,他恐懼的同時也在反思。爹待他們,也是太縱容了。不說別的,哪有人家的兒子敢這樣跟老子沒大沒小的,誰見了自家爹不都是老鼠見了貓似的,偏生他們家,大的沒有大樣兒,小的更是沒規矩。
梁守山呢,或許無奈吧,卻縱容多於縱容。
夜深人靜的時候梁滿倉也在想,那四年分別,到底還是改變了一些東西,爹對他們有愧疚、有無奈、更有隱忍,他們呢?為人子女的,盡孝本來就是本分。漫說爹沒有對不起他們的地方,就算是有,他們也該受著。
以往,到底是不懂事兒了。
這樣一想,梁滿倉像是一夜間長大了,哪怕明知道爹此時是在調節氣氛,他也移動沒敢動,規矩的愈發沉穩了。
梁守山想小兒子了,這要是球球在這,撒嬌賣萌一下,氣氛當即就好了,哪裡會這麼沉重。
“爹別打。”梁滿囤嚇了一跳,忙過去攔了。他想到爹的手段,很怕大哥被打壞了。
梁田田倒是看出了幾分,也顧不得其他,湊過去抱住爹的胳膊,“爹,我們來是有事兒說,可不是大哥教唆的。”
梁守山鬆了口氣,還是閨女貼心啊。順勢鬆開梁滿倉,笑罵了一句,“怎麼今兒啞巴了,見到爹也不知道說句話。”
梁滿倉臉蛋通紅,恭敬道:“爹要教訓,兒子給你打就是了,哪敢辯駁。”他態度恭謹,卻更讓梁守山心裡不是滋味兒。愈發後悔那日的行徑,看來自己還是太心急了,畢竟不是誰都是凌旭那樣的怪胎,看到什麼都面不改色的。自家兒子還是孩子啊,怎麼能跟凌旭那個小怪物比。
他也是沒法子的事兒,一心想著明年兒子參加恩科,只怕多半會考過,雖然舉人不能馬上做官,可自家孩子畢竟不同,萬一皇帝那邊想要平衡內衛和錦衣衛,這些事兒都說不好。
就算是退一萬步講,兒子不會馬上被封官,可還不是早晚的事兒。這孩子眼瞅著就長大,兩個兒子早晚要獨掌一面。他只怕自己教的不夠,將來孩子在外面吃虧。
梁守山畢竟不是個狠心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