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文軒毫不吝嗇誇獎的言語,跟兩個小傢伙說了幾句,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聊下去了。
明明很期待見到她的,可真見到了,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以前沒發現有這麼彆扭的時候啊?
歐陽文軒蹙眉,眼角的餘光掃到小舅舅,突然明白了。感情有“外人”在。
“小舅舅,你不是要去給青山書院選址嗎?昨兒不是選好了幾處地方等著最後決定,我看今兒天氣好,小舅舅不妨再去看看。”已經這麼明顯的下了逐客令,歐陽文軒有些歉意的看了小舅舅一眼。
誰曾想平日裡心思通透的人兒,今兒卻像是木訥了一般。
“地方選的差不多了,今兒也不必去看了。”孫維仁一臉輕鬆,笑話,他就是為了來看這丫頭的,怎麼能離開。
歐陽文軒還要說什麼,孫維仁忙道:“再說,這工作就講究個勞逸結合,你小舅舅忙了十幾天,也該歇歇了,這幾日倦著呢。”看他滿面紅光的,真沒看出來疲倦。
說完這話,孫維仁緊盯著梁田田,可惜,至始至終梁田田都是一臉淡然,根本看不出什麼。
球球卻道:“先生要把青山書院搬家嗎?”他一臉緊張,“那我們以後不能在書院讀書了?”梁家這幾年一直在搬家,他下意識想到這個。
“球球放心好了,青山書院不是搬家,只是建分校。”歐陽文軒接過了話茬,“小舅舅準備在襄平建一個更大的青山書院,到時候會請一些大儒來講學……”他突然一怔,隨即福至心靈,“球球、虎子,你們可以來府城讀書啊,這裡以後的先生都是咱們大乾朝出了名的飽學之士,你們在這裡讀書,將來肯定能走的更遠的。”說完這話他心裡怦怦亂跳。這樣是不是以後就能經常看到她了?
他偷眼打量,就見一身男裝依然難掩她的俊美。單看側臉,光潔的額頭,翹挺的鼻樑,嫣紅的唇。陽光照在白皙的肌膚上像是鋪上了一層霞光,看著明豔照人,偏又多了一分說不出的英氣。
這樣的少女……歐陽文軒怦然心動,覺得心裡某根弦一下子就繃緊了。那種感覺,就像是看到了心愛的東西想要收入囊中。
歐陽文軒猛然驚醒!
自己怎麼可以對田田有這樣齷齪的想法呢?那是他的救命恩人啊,是他今生在最困難時最溫馨的存在,是他即使自己死都要護著的美好……竟然有了收入囊中的齷齪心思,真是該死。
歐陽文軒覺得臉火辣辣的,偏生心底裡有一絲不捨和哀愁淡淡流淌,說不清道不明,酸溜溜的。
十幾年的人生成長,少年都在掙扎生存。在該有的年紀沒有人想著給他啟蒙,母親早亡、父親不在身邊,歐陽文軒並不是一個正常家庭成長起來的孩子。於官場上他或許敏感,於感情中,他還嫩的像是一個蹣跚走路的小娃娃。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那一絲怦然心動叫做——動心。
那抹舍不掉的情懷叫做——暗戀。
那一縷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不是單純的友情,只是少年男女於應有的年紀該有的青春萌動。
不得不說,在這方面他比凌旭差了太多。哪怕是韓恩舉,在感情方面都要比他明白。
正所謂旁觀者清,歐陽文軒對梁田田的心思,大抵除了他們兩個當事人,旁人都是看的清楚的。
孫維仁都來不及拒絕外甥,就聽到他的學生虎子傻了吧唧的道:“軒哥哥,你看我姐臉紅做什麼?”
房間裡的人同時怔住。
梁田田在心裡大罵:這個熊孩子!尷尬的恨不得不認識他才好。
要說最尷尬的那個自然是歐陽文軒,這麼一瞬間連耳朵尖子都紅透了。似乎有一道火熱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歐陽文軒彷徨,很怕讓她發現自己那齷齪的心思。忙道:“我……我想方便。”說完這話連脖子都跟著紅了。
“噗……”孫維仁很沒形象的笑了,繼而大笑。
“小舅舅!”歐陽文軒惱羞成怒。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孫維仁也知道此時該給外甥留面子,忙道:“來人,來人,伺候世子爺方便。”說完自己先忍不住,又樂了。
球球和虎子到底年紀小,臉上掛著笑意,沒笑出聲已經很給面子了。
歐陽文軒被老僕半扶半抱出去,臨走前渾身哆嗦,絕對不是憋的就是了。
梁田田微微抿著嘴,唇角上揚,顯然也是在笑。她不由得想到第一次救這傢伙,好像他也這樣出醜過。
“以後不許亂說話。”梁田田瞪了虎子一眼,這小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