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過去了。
“田田……”凌旭睜開眼睛就是她口噴鮮血的悲慘,他驚撥出聲,心痛的揪成一團,凌旭失聲痛哭,“田田,田田……”他一遍一遍喚著她的名字,似乎想要藉此喚回他失去的愛情。
“你閉嘴。”歐陽文軒被他叫的心煩意亂,怒道:“你不配叫她,凌旭,你該死。她為了你連性命都不要了。哪個小姐能不顧自己的名聲千里迢迢不要命的去救你,有哪個女人能為你擋刀,有哪個女人能這樣心甘情願的愛護你把你看的比她自己還重要?
你怎麼忍心這麼對她?我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可是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哪怕她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被世人所唾棄,也沒有一點對不起你凌旭的地方。這天底下所有人都有權利指責她也沒有你凌旭的份……你怎麼能忍心要掐死她啊?”歐陽文軒心痛的一揪一揪的,他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可他看不得梁田田這樣傷心,真恨不得殺了凌旭才好。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凌旭喃喃。
梁田田閉上眼睛,“文軒,帶我走吧。”她聲音顫抖,“求求你,帶我走,帶我走吧……”嘴角有血沫湧出,她不住的催促他。
“好,我這就帶你走。”歐陽文軒大步出去,用大氅裹住她,騎馬飛奔而去。
金寶失魂的追出去,房間裡響起驚呼。“大人,大人,大人你怎麼了,小韓大夫……”金寶跺跺腳,忙又跑了回去。
歐陽文軒心疼的把人護在身前,儘量放緩了馬速,時不時的低頭看一眼懷裡的小人兒,像是捧著寒冬裡隨時可能熄滅的小火苗兒。
梁田田閉著眼睛靠在他胸前,了無聲息。
“田田,田田……”歐陽文軒嚇壞了,直到梁田田微不可查的應了他,歐陽文軒激動的險些落淚。他不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只想快點兒把她帶離這個讓她心傷的地方。
一路疾馳,梁田田滿腦子裡都是和凌旭相識的點點滴滴。
第一次見面少年滿頭是血暈死在高粱地裡,醒來後眸子裡的痴情和滄桑,相伴相守從孩提時一路走來,梁田田記得他第一次進山時才十二歲,卻在傷痕累累的賺了銀子後硬塞給她過日子……彷彿還能看到昨日他迎著朝陽的笑臉。痴情的凌旭、快樂的凌旭、調皮的凌旭,最後腦子裡就是凌旭要掐死她時那滿臉的猙獰。
梁田田捂著胸口嚥下心頭血,淚水再次不爭氣的滑落,他到底只是愛著他的前世的妻子。明知道他的選擇,梁田田你還在堅持什麼?
迎頭的北風吹得人臉生疼,卻怎麼也抵不上心裡的痛。
梁田田意識越來越模糊,朦朧中她想抓住什麼,卻怎麼也抓不住。
“田田,田田……”
是誰在叫自己?
梁田田徹底昏死前,只記得有個人把她當做珍寶一樣緊緊護著。
邊境雄關城的一處府邸,歐陽文軒怒道:“她怎麼還不醒?你不是說她今天就能好嗎?”手握軍權的將軍開了口,肅殺之氣撲面而來,似乎要把誰撕裂。
可惜,直面他的男子卻不怕他。
“高熱已經退了,傷口也已經癒合。她現在還沒醒來大概是身體太虛弱了。”半年戰場的歷練,韓恩舉也少了幾分書卷氣,多了幾分肅穆。
“梁叔就要回來了,看到她這樣怎麼是好。”歐陽文軒進屋,看著炕上面色蒼白的小姑娘,心疼的摸著她的脖子,“你怎麼這麼傻,有什麼事兒不能好好說,為什麼要讓那個畜生這麼對你?”韓恩舉說了,當時凌旭是真的要掐死她的。如果不是他闖進去了,大概她真的就永遠離她而去了。
心裡恨不得把凌旭千刀萬剮,歐陽文軒只恨自己太過仁慈。
“田田傷的這麼重,還不是為了凌旭。他到底為了什麼這麼對田田?”別說現在歐陽文軒不懂,韓恩舉也不懂。他記得兩人這麼多年如潺潺流水的感情,誰都插不進去。就在梁田田舍了命救回了凌旭的時候,他怎麼敢這麼對田田。
“幸好滿囤不在這。”韓恩舉嘆氣,“我再去熬藥。”
歐陽文軒輕聲道:“梁叔就要回來了。”
傍晚的時候梁守山回來了,同行的還有已經升任百戶的兒子梁滿囤。父子兩人都是一臉肅殺之氣,梁滿囤沒等進院子就嚷嚷開了,“田田在哪兒?她怎麼了?”剛進城就聽到小妹尋回的訊息,還沒等他興奮一下,就聽到小妹重傷的訊息。
父子兩人靜靜的站在炕邊,梁滿囤眼淚汪汪的,“小妹你怎麼這麼傻,為了個凌旭你連家都不要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