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管家示意官兵們鬆開陸九章及眾夥計,讓隊長把黑臉少年也帶上,簇擁著馮寶轉回郡衙。
一個夥計扶起地上的陸九章:“爺,這次咱可撞了黴頭,我看就算了吧,”
陸九章急促的抽搐著蒜頭鼻子,望著馮寶遠去的背影,狠毒的說:“算了?咱們走著瞧。”
黑臉少年被馮寶帶回郡衙,吃了些東西,換了身漢衣,除了面板黧黑,發鬈而黃之外,到也眉青目碧,唇紅齒白,儼然是個英俊少年。馮寶命人取些盤纏送黑臉少年回家,黑臉少年早已無家可歸,看到馮寶是個好人,自願留下來侍候馮寶。馮寶見他身體黧黑如墨,矯捷如龍,便為他取名“墨龍”,讓他留在身邊服侍左右。
第二天天剛放亮,馮寶便被匆匆趕來的衙役叫醒,原來郡衙前的旗杆上赫然吊著一個死人,手腳已被斬斷,血淋淋的對著郡衙大門口。情景十分恐怖。
馮寶帶上墨龍及陸大成匆匆來到郡衙門前,命令衙役將死屍從旗杆上放下,仔細勘察起來。
死屍手足俱斷,身體浮腫,衣服已辯不出原來本色,滿身是半乾的黑血和泥漿。
“這明明是刀傷,是被人謀害。死者是誰?為何竟敢掛在郡衙門前,難道是向本官示威?還是……”馮寶大腦在飛快地轉動著。
“大人,這不是被刀殺死的。”黑龍在旁提醒道:“您看,這死屍浮腫,口內還有淤泥,衣服帶有泥漿,而血跡又在泥漿之上。分明是先在水中溺死,後又被撈起來斬斷手腳吊在這裡。”
馮寶聞言,不由對身邊機靈的墨龍另眼相看,點頭連連稱是:“你分析的有道理。”突然,他發現死屍的衣服上掛著的一根稻草,再看旗杆下的地上,也散落著幾跟同樣的稻草。他拾起一跟稻草,思考片刻,命人將今日城門當值計程車兵叫來。
守城門的老兵匆匆趕到,跪地磕頭。馮寶手拿稻草:“我來問你,今日凌晨,可有人拉稻草入城?你要如實道來。”
守門老兵點點頭“有,有,小人記的清楚,小人今日卯時開的門,最早入城的是東市茂祥商行的馬車,車上拉了半車稻草。小人也很疑惑,就問了一句,他們說拉來是要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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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對了。”馮寶命人看住屍首,讓陸大成點起衙兵,速去茂祥商行,將陸九章等人提到郡衙大堂。
陸九章和十幾個夥計胡亂披著衣服,被衙兵們壓到大堂。守門的老兵指著其中的兩個夥計喊了起來:“我不會看錯,就是他倆拉的稻草入城”。
馮寶命人將十幾個夥計拉到堂邊一角,卻留下茂祥老闆陸九章跪在堂下聽審,茂祥老闆陸九章依然驕橫,哪裡肯跪。馮寶冷笑一聲:“好個刁民,不跪也罷!你可知罪?
“大人,我等不知罪在哪裡,身犯大梁律歷哪條?為何一大早把我們抓來,攪了我等的好夢?”陸九章故意裝糊塗。
“好,我來問你,是否是你命他倆一大早拉稻草入城,到底有何居心?
“是又怎樣?我們店中馬已缺食,所以就派人出去拉稻草用來餵馬,他倆昨晚就出去了,當夜沒趕回來,才在今天一大早入城。難道這也犯法?“陸九章氣焰雖兇,畢竟心懷鬼胎,口氣也軟了下來。
“你說你店中馬已缺食,你們商行所在的東市就有專賣馬料的,不買馬料,卻跑到城外去尋馬食。如今城外馬草正嫩,你不打馬草餵馬,卻拉稻草入城?即拉稻草,為何又只拉半車?我看你拉稻草是假,分明是要拉死屍入城,拉上半車稻草無非是要遮蓋死屍而已。你把這死屍拉到郡衙,分別是蔑視王法,向本守示威,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話說?“
陸九章被馮寶揭露真相,抵賴不過,陡然冷笑幾聲,口氣又硬了起來:“不錯,這屍首的確是我派人找來的。誰讓你扣住我家牲口,與我家老爺做對,我就是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馮寶也不動怒,微微一笑:“好,念在此人不是你們殺死的,罪尚可恕。不過,你蔑視本守,拉屍報復,還將已死之人斬斷手腳,違背天理人倫,這次豈能饒你?我就讓你知道知道大梁律歷,嚐嚐新太守的手段!”然後,大喝一聲:“拉下去,重打三十,不得姑息。”
如狼似虎的衙役擁上前來。扭住肥胖的陸九章便往外拽。陸九章口氣依然很硬:“你敢打我,我家大爺不會饒了你,我讓吃不了兜著走……”
不一會兒,郡衙外傳來陸九章殺豬般地嚎叫聲,十幾個夥計也哆嗦成一團,紛紛跪地求僥。
“你們還敢掠賣人口,為虎作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