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就是要先前那罩在心的恐懼和擔心全部拭掉了。可是,這種表達怕馬金豆不能完全明白過來,最後她又講了幾句:
“那好了,俺也不用擔心了,只要她身邊有父母在,只要有知冷知熟人關心她,照顧她,就成。”
馬金豆麵帶微笑地對她說:
“丁新亞和婁慶華這兩個蟥子在上海不但關心小草,而且還關心著你呢……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弄虛作假。”
“他們兩口子怎麼說的?”
她那平靜地外表所掩藏著的,卻是微妙而強烈的訊號,等待著馬金豆的回答。
“丁親亞說了,他說謝謝勞模媽媽對小草十多年來的養育之恩,”他說。“還說需要什麼補償,或者需要什麼幫助的話,勞模媽媽儘管說,他和小草媽媽婁慶華一定會滿足您的。”
這時從河岸上,原野中,襲來一陣秋寒。村子裡的桂花已經開了,讓村莊和院落裡,可以聞到或濃或淡的花香,而且還能聞到一種人情的味道。
“不要,俺不要什麼補償,”金根姬接過話搶先說道。“俺的乘孩子,你在說說,你們下面還談的什麼問題呢?”
馬金豆的母親全大玉,仍在村頭的小賣部裡,家中有妻子和孩子。這時,站在一堵牆頭內的他,用嘴吹了吹牆上的灰塵,脫口答道:
“是這樣,當時,當時我也沒有徵求你的意見,是我替你說了,我說勞模媽媽想和小草見上一面。而這個傢伙確說,不必了,女兒是沌潔的姑娘,對人間的事情知之太少,沒有必要造成心理陰影,那樣會影響她的學習。”
“對,人家說的對呀!咱們得把孩子的學習放在第一位,大人的事情不要連累孩子。”她頓了一下,侷促不安地說,“疼孩子就要替孩子考慮。”
“您這樣想也在理,所以昨天我沒有把這些話告訴你。今天你看上去,不那麼悲傷了,我跟你講這些的……當然,咱農民也不是圖他們的幾個臭錢。”
“是的,咱不是那種人。”她說。
說道這她想起了小草的媽媽婁慶華,她記得她的身影,因為從小草的身上可以看到她的長相——當然從婁慶華身上也可以看到自己的長相。十五年前婁慶華也是從沙坡莊走出的大學生,十五年後她的女兒也從這裡出來。
“說起來話長了,俺還真有一件事情,想請婁慶華幫助咧。”她又接著說。
“什麼事?”他迫不及待地問。
她剛想開口,臉上就露出會意的微笑,收住了笑容後,卻平靜地說道:
“講起來也算是一個笑話,那是十五年前的事情,小草的媽媽從沙坡走出去的時候,她無意中把俺的一個烤瓷茶缸子給帶走了,當然不能說是偷走了……也不知道那件東西,她是否還留著……我想是這樣。乖孩子,你打個電話問問她,如果能有那隻烤瓷茶缸子,給俺寄回來就更好了,實在找不到那隻烤瓷茶缸子那就算了。”
“哦,是這件東西,我認為是什麼寶貝來,我估計婁慶華沒有到上海就該把它扔掉了,不值錢。”
隨後他搖一搖頭,雖然他沒有想法用口頭表達出來,但這一個動作已經說明,如要回一隻烤瓷茶缸子,會別人看不起咱們農民,會讓咱農民的名譽受損——別讓我在電話中丟人了。
“俺想她不會扔掉的,那是路上喝茶盛飯的東西,在那個年代還是挺重要的來。”
“噢!”馬金豆應了一聲。然後,他仍站在牆頭裡面。他什麼也沒想。好象沒有什麼可想的。
“現在看來,那隻烤瓷茶缸子,對她來說可能一文不值。那是俺修安灌河是被民工評上勞動模範時,上級發給俺的紀念品……後來那枚勞模獎章被上級收回了,而那隻寫有‘阜陽市治淮勞動模範紀念品’的烤瓷茶缸子讓俺留著……你不能理解吧,現在的年青人更不能理。那就是俺的榮譽,是無價之寶,比金錢更重要的。”
馬金豆聽之後,“騰”的一下把身體直了起來,說道:
“我怎麼不能理解呢,我多大了呀!快十五歲的人了。我到鎮裡就給他打電話,問問這件事,如果有就叫他寄回來,你心放好了……婁慶華這個熊女人真的孬貨!”
“不值錢的東西,你隨便問一下,如果沒有那就算了。”
“行,我今天就問問他。噢!對了!勞模媽媽,我昨天給你帶來的中藥你吃了嗎?”
“不用吃什麼中藥了,知道小草在上海,俺什麼病也全好了,乖孩子你放心吧。”
這時,金根姬已經離開了那堵牆頭,想要回家,走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