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頭時,姓黃的老知青已經俏俏地走開了。
吃晚飯的時候,夫妻倆人瞧見金根姬不是一點東西也不吃,因此竟擔憂了。她託詞說自己的胃裡有些痛。隨後,她獨自一人到堤壩上溜達溜,努力剋制自己不要難過。晃忽之間,她不知不覺溜到了指揮部的大院裡。
“勞模媽媽你來了。”兩口子站起來,一致說道。
“是啊!俺來串串門,溜了一圈子就是睡不著。”
三個人在院子裡聊了一會兒,每人都喝了一碗白開水。
接著,金根姬突然這位姓黃這樣說道:
“婁慶華和丁新亞兩人,有一個女兒,為什麼把她扔在農村不管不問……實在是想不通,我一直懷疑小草是不是丁新亞的親生女兒。”
她說道這,似乎是改變了先前的考慮,表明小草如果不是姓丁的種,那就是俺金家的後代。她這樣不相信他了。
老知青從容地對她說道:
“1977年的秋天,丁新亞已經調到的柳林公社中學教書。當時我在柳林糧庫當會計。有一天婁慶華突然過來看他,主要是向他要一些高考資料,中午我們仨一起吃飯,然後我去上班,婁慶華沒有走,她喝多了。據丁新亞說,她趴在他懷裡直哭……那天下午,丁新亞沒有課,老婆雖本縣人,但在別處工作。所以,兩個人閉上房門,推心置腹,訴說衷腸。兩個人在屋內一直呆到第二天天亮……勞模媽媽,我必須告訴你——不知道這件事情他們這樣做是對是錯。”
“丁新亞是小草的爸爸?”
“小草是他的女兒,這是丁新亞親自對我說的,我們一直是朋友。”
說到這,他停了一下來,已經察覺到金根姬一直都很不安,現出一種焦急不知所措的樣子。她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深深籲一口氣,一邊用目光四下打量著,一邊結結巴巴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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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一段往事(三)
“1977年的時候,丁新亞已經結過婚了,那麼說婁慶華應當是知道的……這個孩子把自己的一生給毀了,真想不到……她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現在她的語氣有點兒緊張,不象剛才那樣自然了,微醉了似的,她靠著身邊的一輛破舊的大車勉強支撐著身體。
他向她說:
“那個時候婁慶華也有二十七八歲了,老是住在農村,沒有招工也沒有提幹,安灌公社就她一個上海下放學生,怪可憐的……當時可能是喝多了酒,也可能是性飢餓的原因,讓丁新亞佔了便宜……我確實這樣想……依我看,他們這樣做太草率,決不是為了什麼愛情。”
不過,他面對受人尊敬的勞模媽媽,沒有象下鄉年青人那樣口述故事,是那種有力量,有內容,有滋味。
在那個時代,這位上海知青來到柳林中學教書,那是一個具有健壯的筆挺的身材和漂亮的年青人。整個公社所有的姑娘們都想在他後面追求,而他呢,表示不願意接受,並和周圍的姑娘們時離時合,保持著粘粘糊糊神氣。但是,丁新亞很害怕的自己的妻子,她會出其不意的了現在他身邊,讓他措手不急。然後,他每次見到她的時候,也不是都要說好話的。
老知青現在說明了婁慶華和丁新亞這種意外的原故。
金根姬似乎明白了一切。隨後她便站起來,但沒有要走的意思,並且接受了那位女的遞過來的一把扇子。男的這些話留在心上,一輩子了也忘了,她幾乎可以把他說過的話重述一遍。然而,她傷得太重了,只是輕輕地說道:
“丁新亞的老婆知道這件事情嗎,就是說丁新亞的老婆知道不知道,丁新亞有一個私有女兒?”
“他妻子是蒙城縣人,我想她不會知道個件事情的……況且兩人感情一直不太好。不過,這件事情也許只我們三個下放學生知道——還有您老人家。……就是我剛才說的那件事情。”
金根姬用扇子拍打著大腿,似乎有蚊蟲叮咬,可事情不大,那兩口子全都圍過來了。可以看到眼前的這位老太太如此的高大,但難得一見的是那張臉驚人的美麗動人,而且能聞到溫暖誘人的氣息,哪怕是臉上長滿了皺紋。
這個時候,金根姬用一種神經質的笑容微笑著,對於她的笑,兩人頓時感到舒服多了。
“這樣也好,這屬於私人的事情也不需要公開,”金根姬輕鬆的說。“這樣俺可不可以請求你一下子……你看,丁新亞是小草的爸爸,俺是、俺是小草的奶奶,俺們都是認為的。……他在什麼地方,讓俺們兩個人見上一面,有時間你領俺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