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
做為第一波攻擊帶隊的營官,左寶貴與聶士成等人受到了張樹聲地接見,與其一起的,還有在做戰中表現特別英勇出色計程車兵。雖然戰爭尚未完全打完。不過勝利在望,連張樹聲這個堂堂總鎮也到了河堤之上,身後太平軍原本的營壘中棄屍滿地,兵器盔甲旗幟扔地滿地都是。這支號稱精銳,倚仗地利防守的太平軍,敗象已成了。
張樹聲是一路走過來的,幾個親兵要牽馬給他騎,卻被他嚴辭拒絕了。身為一軍總鎮,在這個時候親自步入戰場,總鎮的左纛緊緊跟在他的身後。被春風吹的獵獵做響。而在周圍,盡是將士們如雷般的歡呼聲與敬仰地目光…人生際遇如此,合當慢慢享受,為將者,如此風光,一生中能有幾回?
等到了河堤之上,這種如沐春風地心情卻又慢慢消失不見了。身為一鎮總帥,他自然也能設身處地的去想象一下胡以晃現在的心情。在戰事打響之前,淮軍負責情報的張五常自然已經派人送來了胡以晃的詳細情報。而事實上,在廬州附近做過團練的張樹聲對胡以晃也很是瞭解,對方是什麼角色,他心裡清楚的很。想想一個統帶幾萬雄兵,坐鎮一方的悍將。一生英名盡喪此處。想到此處,心中一時似悲似喜。居然不知道該做何是想方對。
當著困守城寨的太平軍將士們地面前,一群淮軍將士把敵軍剛剛丟棄的軍旗收羅了來,雖然太平軍不似淮軍那樣,軍旗代表著團隊與指揮,作用極其重要,與清軍一樣,它的軍旗也是駁雜不堪,很多就等於是一塊破布染上色匯上圖案後掛在了竹竿上,就這麼弄成了軍旗模樣。等幾十面軍旗收羅完畢,在戰場上休息調整的淮軍士兵們排成了一個簡單的佇列,一個個手執對方地軍旗,在走過張樹聲身前時,投擲於地。
本來這種儀式是要等徹底打完這一仗才進行地,而最終還會把戰場上的旗幟都收羅起來,撿一些完好和有代表性地,派軍官帶回淮安,在淮安的市民廣場當眾擲旗,這種儀式在淮安已經形成了固定的傳統,不但軍人樂之不疲,就是淮安的百姓,每當有這種儀式舉行的時候,也都是歡欣鼓舞,興奮之極。
在軍旗投擲到地上之後,所有正在休息的淮軍將士一起蹦了起來,不少人仰起脖子把最後一口水喝光,然後振臂舉槍,大叫道:“淮軍萬歲,第三鎮威武!”
這種口號也是慢慢深入軍中,現在都約定俗成,很多士兵喊起來時很富有情感,想到剛才那一場苦戰,不少身上帶傷的淮軍士兵眼中居然都泛起了淚花,確實,在習慣了用火槍搞定敵人之後,再經歷這樣一場白刃苦戰,成就感就會變的特別的強烈。也正因如此,在敵軍還在城寨上奔走忙於防禦的時候,張樹聲就下令搞一場獻旗儀式,用來提升兄弟們計程車氣,而放眼看去所有淮軍將士臉上的表情,這一招顯然是用對了。
幾十面旗幟被一面又一面的丟在了張樹聲的馬靴之前,在丟旗之後,不少淮軍將士還忍耐不住往上面吐上幾口唾沫,或是故意踩上幾腳,在這種獻旗儀式之初,對面的太平軍顯然不知道淮軍的用意,在看到這樣的場景之後,再蠢的人也明白對面的淮軍在做著什麼樣的事,原本沒有一點軍旗意識的太平軍將士們臉色立刻變的灰白,不少人眼光中也同樣泛起了淚花…不過顯然含意與淮軍將士的不同。很多人低聲的咆哮和怒吼著,不過卻並沒有人敢去找軍官請戰,剛剛一陣戰敗,帶隊的軍帥都被胡以晃下令斬了,而在被敗兵裹挾著進城寨之後,胡以晃還兀自紅頭漲臉的叫道:“恥辱,奇恥大辱!”
氣的差點胃痙攣的胡以晃不聽任何解釋,在逃進城寨之後,立斬一名軍帥與十餘名旅帥,卒長司馬以下的軍官,也斬了一百多人。在這樣一個得了失心瘋一般,用通紅的眼睛冷冷瞧著自己麾下將士的主帥,將士們哪怕是再憤怒,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摸胡老虎的屁股——
不過也沒有人知道,胡以晃在下令殺人穩住軍心後,已經由著陳享榮鎮守城寨子,自己卻帶著收羅好的三四千精銳兵馬離開了陣線。城寨太小,兩三萬人的太平軍根本不可能全集中在寨子裡固守,在河堤的營壘失守後,就是以城寨為犄角之勢的軍營了,剛剛那樣亂糟糟的情形,走掉了幾千人根本無人注意,就算有人看到了,也沒有人敢出聲說話。在剛剛的騎兵敗退和營壘失守後,胡以晃就認識到三河守不住了,而他斬掉部下穩住軍心,換來的就是一點點時間罷了。
“總鎮,你看那是什麼?”一個隨著張樹聲等人趕到戰場最前端的參謀指著遠方大呼小叫道。
火光!漫天的火光騰空而起,黑灰色的煙柱騰搖直上,直竄雲霄,豔紅色的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