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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我聽完默然良久。

“所以你利用我離開英國。”

“一開始是。”他承認。

原來是這樣,我終於明白。

我有錢有門路又好騙,不是我還是誰呢?

“但我對你是真心。”

我勉強的笑,他是真心,難道我就是假意?

我說,“但我們已在四年前就結束。”

“我那時只是害怕喬意會對你不利。我要讓喬家人付出代價,所以不能留你在身邊。”他說,“現在一切都已結束,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太晚了,喬朗,太晚了。”我靜靜看他。

當初我可以為他放棄偌大裴家,但他卻不肯為我放下報復的心。這樣不公平的事,只有很久以前那個傻瓜才會做,他肯付出一切而不要回報。

但現在的我已耗盡所有天真,我已無心力與他周旋,這一場賭局,我只想全身而退。

“沒關係,我可以等,一直到你回心轉意。”喬朗離開時說。

是的,他可以等,但裴即玉不會再回來。

我一生只能為一個人賭一次,他令我失掉所有籌碼,我已不能再回到賭桌上。

他可以一直等下去,但他等到的人不會再是裴即玉。

我被關在喬家,不能出門,不能打電話,其他一切都可以做。

我終於明白喬意為什麼笑我純潔得令人髮指,喬家豈是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喬朗帶我回來,但從沒打算放我離開。

他這樣的人,想要的東西就一定握在手中。

我跟喬朗說,“你這樣非法監禁我,到時可判你到監獄去吃三兩年牢飯。”

他卻笑,“相信我,本市不會有人因為這種事將我捉走。”

說得真好,當今世道有錢有權便可無法無天,為所欲為。

但為什麼裴家那麼有錢,我卻一無所有?

我越來越難以入睡,常常在半夜痛醒。

冬天的月光像雪一樣白一樣冷,我只能不停止的數綿羊才能阻止自己回憶過去。

已經這麼痛,再加一點點都不堪負荷。

我的止痛藥漸漸告罄。

疼痛不止影響我的睡眠,更影響我的食慾。

餐桌上,兩根筷子在飯碗裡攪來攪去,我始終沒吃下幾口。

喬朗看我,“不合口味?”

我搖頭,說,“只是沒有胃口——你能幫我買阿司匹林嗎,腸溶的那種。”

“你生病?是發燒?”他關切問,伸過手來摸我額頭,被我躲過。

我說,“我沒有生病,只是要用它養花。我在這裡無事可做。”

我並不告訴他實情,他不必知道。

第二天就有傭人為我送上阿司匹林,以及各種花朵,有的栽在花盆裡,有的則是直接剪下來的花枝,全部堆放在客廳裡。

傭人說,“少爺說,如果還有什麼想要的,請和他說。”

我點點頭。

“譁!”喬意從樓梯上往下走,看見滿室花朵,發出驚歎。

他臉色蒼白,想必又是徹夜狂歡,直至凌晨才回家,白天睡一整天,天一黑又出去。

我幾乎看不到他的人。

“喬朗對你這麼好,我幾乎都被感動。”喬意隨手掐下一朵花,放在眼前端詳片刻,又扔掉。

他將傭人屏退,自己坐進沙發裡,“我聽說這幾日都是喬朗親自下廚,為你,他竟願意洗手作羹湯,裴即玉,你到底哪裡好?”

喬意撐著頭打量我,似乎萬分不解。

原來那些飯菜都是喬朗親手做的,我不知道這件事。

他大概還是記得英國那些事。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些好。

其實不是不感動的,但是這些來得實在太晚太晚,晚的我已無餘力去承受。

求仁

我找來一隻玻璃瓶,把一束姜花□去,又掰開半片阿司匹林投進去。

據說阿司匹林能延緩花朵枯萎,但要枯萎的終究要枯萎,我便如插在瓶子裡的花枝,不過靠藥物拖延,苟延殘喘,生死未定。

放好花瓶,我在喬意對面坐下。

“真稀奇,你會在中午就醒過來。”我說。

“今日有個麻煩人物要見。”他語似不耐。

我嗤笑,“我看你才是真正麻煩人物,老大不小,還學年輕人揮霍青春,你若有閒,何不去見你妻子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