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刃正對著他。
我下意識要鬆開,墨夷卻更快一步,將我的手緊緊握住,如此,我便在他的強迫之下,握了匕首對他。
他道,“不是恨我嗎?恨不得殺了我?我成全你。我欠你的、欠孩子的,我讓你討回來。”
他的聲音雖然平靜,彷彿還有條理,然而,雙眼猩紅,像是瘋了一樣。我被他那瘋狂的模樣一懾,下意識就掙扎,“放開!”
只換得他緊緊扣住我的手,拉著我的手往他的胸膛更靠近。
我眼見匕首的刃就要刺進去了,大叫一聲,“啊!”同時死命掙扎,匕首終於在刃尖貼著他衣服的地方停下。
“還是捨不得我?”墨夷呵呵笑了出來,然而那笑,卻半點聽不出笑的意思,他與我靠得太近,他的身體與我幾乎要貼在一起,要命的卻是,我們中間還橫了一把足可以殺死他的匕首。
“如今天下,沒有誰可以傷得了我。可是,你可以,我給你這個機會,只有你,可以有這機會,殺了我,為自己、為孩子報仇。”墨夷的聲音,依然淡定得令人髮指。
我只覺喉頭乾澀,吞了吞口水,一雙眼睛狠狠盯著自己的手,生怕他一衝動,自己刺進去,那時,我也好反抗一下。
因為太緊張,此刻,我只覺大腦一片空白,不論是恨、怒、還是傷,我都無暇顧及,只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我們身體之間的匕首。他的好看的手握著我的,逼我去殺他。
我無意識地掙扎,另一隻手也舉起來,去掰他的手,然而,他的手就像是鐵鉗一樣,竟然半分不動。
我大怒,一腳狠狠踩到他的腳上去,“混蛋,放開我!”
他彷彿半點感覺不到痛,仍舊不動如山,只是喑啞道,“為什麼不動手?”
我狠狠瞪他,“我不想髒了我的手!”
他卻忽然笑了,這時,總算看得出一點笑意,“其實,你也愛我,捨不得我,對不對?”
我只覺心口被人狠狠掐了一把。
“你忘了嗎?我們是夫妻,那麼多的日日夜夜,同床共枕,袒誠相待,你還為我生了孩子……你愛我,你騙不了我的,我們曾經那麼恩愛,你任我索要,還計劃著再為我生下孩子,你……怎會……不愛我?”
最後幾個字,伴著強烈的吸氣聲,墨夷已經說不完整。
我一刀刺進了他肩上。
就是在他再對我說起孩子的時候,我掙脫開了他的手,而後,舉起匕首,一刀,狠狠刺進了他的左肩。
“噗……”
匕首刺進血肉的聲音,伴著墨夷一瞬蒼白緊繃的臉。他驚訝地看向我,又從驚訝轉變成哀痛,“玉兒……”
我冷笑,放開匕首,就看著刀柄露在他的身體外面,任他的血順著傷口流出。
“說啊,怎不繼續說,說我愛你?”我扯了扯唇,嘲諷,“孩子?你信不信,你再提一句孩子,我便再刺你一刀!”
我說著,狠狠往墨夷胸膛一推。沒有去推他的傷口,卻也沒有讓他好過,我重重推在他的傷口外緣,他狠狠吸了一口氣,踉蹌幾步退開,幾乎沒有站穩。
“愛你?墨夷,別再做夢了!從你害死我孩子的那一刻起,你就再也不配!”
我說著,轉身,一手掀開梳妝檯上的盒子,裡面躺著阿爹給我的金牌,我拿起來,狠狠往墨夷身上擲去,“拿著這金牌,給我滾出九黎!從今往後,別再讓我看到你!”
“想讓我親手殺了你?你做夢!你連讓我殺你你都不配!”
“你不是說,失去我,你會死嗎?那好,你就自己死給我看!”
墨夷離開之後,我終於倒在地上。地上,還有幾滴血,從他身體裡流出來的。我只覺左肩劇烈地痛,痛得我眼淚直流。
我沒有力氣,沒有力氣站起來,也沒有力氣叫阿因,在地上躺了一夜。睜著眼睛,望著屋頂,直到第二天天明,阿因從外面進來,大叫一聲,終於將我扶起。
我躺回床上,蒙著被子大哭一場。又終於恍恍惚惚有些明白,為什麼我晚上會睡不著覺。
語卿嫂嫂和裴陌過來的時候,我讓阿因將他們攔回去了,這時的我,連假裝也不想再裝。
我就是難過,難過與墨夷和離,更難過他那麼對我,背叛我、囚禁我、殺了我的孩子……如果他沒有害死我的孩子,我也不會……
阿因說,裴陌想進來看我。我閉了閉眼睛,讓阿因自己想辦法攔了回去。
我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卻一點睡意也沒有。腦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