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光景裡,真是誰見到我都在皺眉。。。
我終於稍微有點身為眾矢之的的感覺了。
我無力,又重新埋下頭去。
“怎麼了?”
墨夷的聲音這時難得的溫柔,他說著,還甚為自來熟地坐到我旁邊。
但我這時整個人已經蔫了,也管不了他許多。
他低嘆,“你這模樣,看得我心疼,會讓我更想早些將你娶回家。”
他那話,說得半真半假的。
我轉頭,抬眸看他,卻見他眼神幽暗深遠。我又收回目光,悶悶問,“墨夷,我從來都沒有問過你,你也沒有告訴過我,你為什麼非要娶我呢?”
周旁的空氣凝滯半晌,墨夷輕嘆一口氣,輕聲反問我,“玉兒,你相信這世間有‘非你不可’嗎?”
他突然而來的疑問將我問住了,我怔怔看著他,卻見他這時也正凝著我,眸色堅定。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這時,他問,我卻只想回問他一句,“如何個‘不可’?”
“生命再沒有意義,活著,每一天,都是折磨。”
墨夷深深看著我,這話,他說著,不慢不緊,一如平常的對答。彷彿這感覺他經歷過,並且熟悉至極。所以這時說出來,再不必想。
我只覺心頭被觸,已脫口而問,“折磨的感覺,你經歷過?”
他的眸子幽遠深暗,我看到我在一潭濃墨沉黑裡。
他點頭。
我心中一動,問,“何時?”
“思念你的時候。”
這話,本身太有些不正常了。而他,說著,不論是面色還是語調,卻是最正常不過。
而我,聽著,心只像是忽然被逼到了一個狹小的角落,空氣明顯不夠,卻又還不至於窒息,我便被困在那裡,不進不退,說不清是個什麼感受。
更說不清的是,我為什麼有這樣的感受?
我的聲音不自覺地小心翼翼,“你以前就認識我?”
他深深凝著我,點頭。
我問,“什麼時候?”
一瞬間,我只覺他的眸色裡劃過深沉的痛感,我詫異,只是當我凝神去看時,他深暗的眸中卻再見不到任何情緒。就像是剛才那一瞬間,不過是我的眼睛花了。
他回道,“以前,在我入朝以前。”
我試著再走下去,問,“所以,你是因為我才參加去年的科舉,入朝為官?”
他輕輕點頭,卻將我的話換了個說法,“我入朝為官,只為娶你為妻。”
我聽了,渾身微震,心,還是陷在那狹小的一角,還是那股說不出的感覺。
他的話,似乎並沒有回答我任何的疑問,卻又彷彿已經將所有感情說盡。
我對他,似乎一瞬間清楚了許多,又彷彿是糊塗了許多。我自己也說不清是為什麼,我眯著眸看他,卻看得艱難。頭微微發脹,隱隱作痛。
卻只見他臉色微變,已經伸臂將我攬向他,嗓音微急,“怎麼了?”
他那聲音讓我的頭更痛了,我用力往自己頭上敲了兩下,要再敲時,他卻緊緊將我的手握住,阻止了我。
我看向他,深吸一口氣,“你說的話讓我的頭好疼,你以後不要再對我說這些了。”
他神色一滯,已經伸手往我的臉來。
我要後退,奈何身體卻被他的手臂制著,動彈不了。額上一熱,他的手已經揉上了我的太陽穴。
“好,我們說點別的。”他的嗓音淳淳的,手掌溫熱。
我反倒是有些奇怪,我沒有想到,肌膚相觸,他是溫熱的。我只是下意識以為,他應該是冰冷的。
總覺得,墨夷這個傾城絕美的男子,其實應該是冰涼的才是,說不上為什麼。
他輕輕幫我揉著,那痛感卻也奇怪,來得突然,去得也快,我覺得好了許多,便讓他停了下來。
我想了一下,又問,“你可不可以教一下阿因?”我說著,指了指他的手。
他初時一愣,又輕輕笑出聲,“這倒不必,你嫁給我之後,你喜歡怎樣都可以,我都會為你做。”
我想了想,問,“所以,你這是婉拒的意思嗎?”
墨夷,“……”
我想,那就是婉拒的意思。
我倆各自沉默了半晌,墨夷忽然道,“今日之事,我也聽說了。”
我好不容易稍微好點兒的心情再次重重沉了下去,我垂下頭,垂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