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你去找她吧,別在這裡唉聲嘆氣。”
“她不要我去找她。”
“為什麼?”
“她快要結婚了,就在十二月底。”
“快要結婚就是還沒結婚,如果照你說的她愛你,那就快點去阻止她啊!”
“沒那麼簡單,飯店訂好了,喜餅也做了,喜帖也印了,現在悔婚,要傷害很多人,她不忍心那麼做,我也不想她為難,那樣太自私了。”
“我看自私的是你們吧?哈哈哈哈哈……”張芳梅大笑。
他困惑了。“我們自私?如果我們不管別人,硬在一起,那才自私。”
“少來了,真曛心。”張芳梅邊收拾舊書邊說:“我看你們是怕被罵吧,是怕難堪吧,我最討厭你們這種人,虛偽!”
張芳梅吐了口香糖,又罵:“那女人真要不得,既然不愛對方,還去跟人家結婚?喜帖印了又怎樣,大不了賠錢。喜餅訂了怎樣,大不了捐出去給流浪漢吃,飯店訂好又怎樣,賠了訂金隨時可以取消。這些通通不是問題,幾通電話幾句話就可以解決。不愛人家卻要跟人家結婚,這是欺騙,這才是天大的問題,一次謀殺兩個人的愛情,人家幹麼娶一個不愛他的人?白搭嘛,過分!她憑什麼犧牲人家的愛情?她不愛人家,人家可以找真正愛他的啊,她幹麼佔著毛坑還在演可憐?演給誰看啊?誰感激啊?嗟~~”
黎祖馴大開眼界,這個七年級生講話潑辣爽快,可怎麼聽起來那麼有道理?
他盯著張芳梅,熱血沸騰。
張芳梅回瞪他。“幹麼?罵你心愛的你不爽啊?瞪我?不爽開除我啊,嘿,我可是不講假話的,就算你是大老闆,我還是要這麼說。”
“說得好!”黎祖馴按住張芳梅肩膀,讚道。“加薪。每小時加一百。”
“哇~~”
“你顧店。”黎祖馴拿了車鑰匙就走。
真快樂,每個人都笑盈盈。
布蘭梅德國茶館,周德生與好友們的聚會,凌晨一點了還沒解散。周德生摟著未婚妻,介紹給好友認識,大家都對江小君讚不絕口,
“好漂亮啊,氣質很好喔!”
劉大成剛從紐約學成歸國,他追問周德生:“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啊?”
“是啊是啊!我也想知道~~怎麼會在一起的?”邱美倫也問,她在光仁教樂理。
“你們兩個真厲害,拿那麼多獎,是怎麼培養默契的?”
劉大成虧好友:“談戀愛了當然有默契啊,在國外就住在一起了喔?”
“沒這回事,我們很有分寸。”
“少來了~~”
大家不信,取笑他們。
“我可是君子啊,到現在還每天晚上親自送她回家,所以她媽才放心把女兒交給我。”
“我不信,少假了。”美倫駭笑。
劉大成問:“婚後要留在臺灣嗎?還是國外?”
周德生說:“我喜歡國外的教育環境,我希望我的小孩在比較自由的風氣下長大。”
劉大成問小君:“你也希望待在國外嗎?那你們有沒有考慮移民?”
小君沒搭話,她正對著紙巾發呆,她在研究紙巾上頭的紋路,但這只是偽裝,她在想著黎祖馴,他是什麼心情?是不是跟她一樣感到孤獨?非常寂寞?
“小君?。”周德生喊她,她抬頭,一臉愕然。周德生尷尬地提醒:“大成在跟你說話。”
“嗄?”小君茫然。
“沒關係,我沒說什麼。”劉大成微笑。
邱美倫有點嘲諷地說:“你好文靜喔,整晚都不說話,還是覺得我們講話很無聊?你喜歡聊什麼?”幹麼整晚擺著架子?真難相處欸。
“沒有,不是這樣。你們聊,不用管我……”
邱美倫覺得掃興。“唉呀,不聊了,很晚了,我們回去吧。”這女人擺明了不想參與他們的話題。
周德生好悶,送小君回去的路上,一直生著悶氣,他隱忍著。
“他們都是我在臺灣最要好的朋友……”你卻對他們那麼冷漠!
“我知道,他們人很好。”她完全沒察覺到周德生在生氣。她想著,這時候黎祖馴在做什麼呢?會想她嗎?
車子駛入小巷,停在大廈前。
守候在門外的黎祖馴,趕緊閃進暗處,默默地看著他們。
周德生提醒小君:“記得明天八點要重新試禮服,你瘦好多,禮服一直改,多吃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