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溫寧笑了笑,垂眸將手中的毛筆蘸了蘸墨汁。
南希偏頭往她面前的畫板上瞅一眼,發現她的畫正畫到一半,“誒,不打擾你了。”
她點亮手機螢幕,“我也要準備準備,出發去簽約了。”
“嗯。”溫寧抬起頭,含笑目送師姐離開。
須臾,她又暫放下毛筆,伸手將旁邊的手機拿起來,給賀之洲發了條訊息:
【謝謝。】
這個時候他一般都在工作,溫寧沒等他回覆,放下手機,拿起毛筆準備繼續作畫。
手機就在這時震動了一下。
她掀眸掃過去一眼,見賀之洲的訊息回了過來:
【太客氣了,我的賀太太。】
溫寧眉開眼笑,嘴角笑意漾開,酒窩深邃。
她轉頭面對畫板,心情愉快地繼續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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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南希從外面回來,拎了豐富的下午茶請大家喝。
溫寧忙著在樓上作畫,南希親自送了一份上去給她吃。
“哎呀。”南希想來還是覺得驚險,靠在旁邊的書桌上,邊挖著蛋糕吃,邊大發感慨,“得虧你幫我把場地搶回來了,不然,我這次就要被她踩下去了。”
她?踩下去?
溫寧坐在畫架前,垂眸將吸管插進奶茶裡,“你說誰?”
“一個叫楊影的,近期才從國外回來的畫家,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她。”南希說。
溫寧剛咬上吸管,聽到那人的名字,倏然抬起頭。
“你的意思是……跟你搶場地的那人,是楊影?”她面色一下沉了下去。
“是啊,你認識她?”南希轉過頭,笑問,“不過也是,前段時間她回來,協會那邊還特意在公眾號上寫了篇文章介紹她,你應該看到過了。”
“我跟她都是畫油畫的,而且她還到外面去喝了兩年洋墨水,如果我們兩個同一天舉辦,到時候參展的觀眾肯定要拿我的跟她的作對比,她又拿了好的場地,什麼優勢都佔完了,我就處於下風了。”
南希還在感慨,溫寧的思路卻跑到別處去了。
“你確定,跟你搶場地的那個人,就是她嗎?”她仍舊帶著一絲騏驥地跟師姐確認。
“是她啊,我去簽約那時,撞見她了。”南希想起那個場面還有點好笑,“她氣勢洶洶地質問工作人員,怎麼突然又不跟她簽了?然後還急急忙忙給人打電話。”
“她還挺有人脈,應該是認識你們賀氏的某個高管吧,不然也不可能臨門一腳,把南謹洽談好的場地都給搶了,南謹跟他們管理中心合作了那麼多次,關係夠好的了,既然都能不給南謹面子,那她後邊那個,指定是大人物。”
“嘖,這個大人物,說不定你還認識。”
呵,認識,當然認識,溫寧冷笑了聲。
能不認識嗎,那可是跟她同床共枕的丈夫。
他給楊影安排場地,是準備為她回國發展鋪路嗎?
溫寧突然想起上午,賀之洲回給她的那句話——太客氣了,我的賀太太。
賀太太。
嗯,那是賀太太的優待,不是她溫寧的。
虧她當時還有一種被他寵愛的錯覺,現在突然發現自己好傻,傻得天真。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溫寧開始變得心神不寧起來,後面一不小心,還把快要完成的畫作給毀了。
她看著畫上多出來的一筆,眉頭越斂越深,突然情緒有些失控地大筆一揮,畫上頓時多出了一個大大的叉。
她煩躁地扔下手中的毛筆,解了身上的圍裙,從椅子上站起來。
窗外的天邊夕陽落下山頭,徒留一片彩色的晚霞。
溫寧下樓取了車,開車回家。
天邊的晚霞正光速暗淡,像燒盡的餘輝,路燈逐漸點亮,將夜空映照得霧濛濛的。
行至半路,天空還下起了雨。
夏天快來了,而南城又是個夏季多暴雨的城市,對比快要過去的春天,雨勢明顯漲了許多,啪啪地打在擋風玻璃上。
等她回到別墅,蘭姨已經做好一桌飯菜。
賀之洲今晚有應酬,溫寧一個人坐在偌大的餐廳,面對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卻是興致缺缺。
蘭姨盛了碗湯出來,端放到她面前,見她一動不動,奇怪道:“怎麼了?”
“沒什麼。”溫寧像是剛回過神,拿起筷子,低頭夾了兩口白米飯送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