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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裡呢,還是持了那根紅漆的家法棍子,一臉的神色凝重。漢威心想我沒犯錯呀,怎麼又這麼氣勢洶洶的看我。他真想勸大哥一句:“你這是何苦?算來也不過剛過而立之年,就把自己弄得一副老古董的樣子,沒有一點活氣。你累不累?”。

但想想分別的最後一刻不好再這麼氣他,就顫抖著聲音想上去跟他說聲:“哥哥,威兒就此別過了,哥哥保重呀。”話沒開口,眼淚卻不爭氣的下來,撲簌簌的,順了額頭直滴落到腦後。

“不會呀。”漢威暗想,我原是立著的,又沒見有風,為什麼眼淚要從額頭往後落呢?落去了哪裡?他忙回頭看時不要緊,但見一臉橫肉的大姐站在他身後獰笑著:“怎麼容易就這麼死了?就是到了望鄉臺,我也把他追回來。”

漢威嚇得慌忙回過身,大喊著:“別過來,別過來,我跳了!”縱身就跳下了望鄉臺,但是大姐就象陰魂般貼在他身上,他都能感覺到她溫熱的鼻息。那隻胖胖的溫燙的手掠過他的面頰,他能明顯的感覺到一陣濃郁的法國香水味衝進他的鼻子。那隻手掐住了他的下頜,又一隻手撫摸過他的前額。“我就說這小東西長得跟他那死鬼娘有七、八分的象,看這面板、這嘴、臉蛋、還有眼睛、睫毛,活脫脫的一個模子裡的,就連看人那個眼神兒都有幾分相似呢。單就這眉毛和鼻子跟老爺子的象,還這身材,跟老七和龍官兒的一般的板挺。好在象了些楊家人,不然真隨了他那嬌嬌小小的大美人親孃,豈不太陰柔了。我就說嗎,這男孩子生得這麼美就是個不祥之兆。”

漢威掙扎著要擺開大姐的手,擺開她的糾纏,心裡又著急又恨,怎麼連死都要被她糾纏著。就失聲無奈地哭喊著:“哥,哥~~哥在哪兒?”

“醒了醒了”玉凝姐溫和略帶激動的聲音。“你哥哥出去了,就回來。”

那聲音為什麼那麼清晰,再也不是如隔雲裡霧裡。溫度?為什麼能感覺到有溫度?我是鬼了,應該一切都是冰冷淒涼的。難道?~~~

漢威人沒能落下千丈的望鄉臺,就差一步也沒能進得了酆都鬼城。但心已經如落入十八層地獄。他知道自己沒死,他聽到的大姐的話是居然是活人的話,這不是大姐糾纏他去了陰間,而是他被糾纏著還滯留在人間――這個他不再想面對的是非世界。天下還有比這個玩笑再悽慘的事嗎?

“是在說胡話吧?頭還燙呢。”大姐的猜測的聲音。“怎麼昏迷了一天也不見醒呀?不是那個洋鬼大夫說已經不會死了了嗎?”

“斯諾說,身體太虛、失血太多也會多昏迷些時候。” 又聽到玉凝姐的回應: “大姐還是快去休息會兒吧,妹妹一個人守了他就行。您也才給小弟輸了那麼多血,漢辰直囑咐一定讓您好好調養些日子呢。”

“誰讓我們楊家前世欠這個小混蛋的呢?”鳳榮又是那副尖酸刻薄的腔調。“我回房去也無聊,就坐著咱們姐倆說說話。”

漢威暗自盤算,這下是定然不能睜眼了,若是睜了眼,第一眼見的肯定是這個讓他厭惡的大姐,可是為什麼玉凝姐說她為自己輸過血呢?天哪,難不成是可恨的大姐把血輸了給他,才把他從去黃泉路的望鄉臺拉了回來?那自己到底應該是感激她的恩德還是憎恨她的多事呢?

又聽大姐問:“這龍官也給威兒輸了不少的血,怎麼也不多歇兩天就又跑出去?他本就身子不好。”

“去機場接鬍子卿去了。 ”

“他還真接那個敗家子來家裡,也不怕沾了晦氣。”聽大姐沒好氣的話,玉凝也勸慰著:“好在是世交,也看著七叔跟他師生一場吧。人家好心好意來拜祭七叔的,姐姐等會兒子見了子卿可千萬別讓漢辰難做了。”

“龍官兒也太不懂事了,就是鬍子卿過來拜祭老七,現在家裡鬧出這些亂子來,他還把外人往家裡請,還嫌不夠亂嗎?”大姐抱怨著。

玉凝道:“都說好的事怕不好改了,況且子卿也不是外人。”

漢威平躺在床上也不能翻身,依然裝了昏死的樣子,他努力在盤算該如何邁出下一步。是接了尋個空子結束自己從此痛快了,還是聽天由命的象從前那樣活下去。想來生在世上是何等的痛苦呀!眼淚依然順了耳根兒滴落在枕頭上,若不是兩個姐姐在身邊聒噪個沒完,他肯定能靜下心有個對策的。

“哭了?”玉凝心疼的拿帕子給漢威輕拭著淚,“怕又做噩夢了。不知道這昏昏沉沉的什麼時候醒。”

“我想想老七就覺得冤,你說老七他昏了頭了,怎麼就舍了那麼多心疼他的人去換了這麼個小崽子的命回來。”大姐憤憤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