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叔說:“叔,下次來咱別再補了,早上溫沉習他都流鼻血了。”
莊彥瑜耳朵一動,當即贊同:“對,阿習補上火了。”
柳叔擺擺手,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你們能吃幾頓啊,你看看,距離上次給你們補身體都快一個月了,你們現在這個年紀,也要準備一下娶老婆了,到時候再補就來不及了。”
“……”
沒辦法,艱難地把湯喝完。
等他們喝完一抬頭,就見莊彥瑜跟沒事人一樣,默默地吃著。
莊彥瑜吃東西是真的很斯文,吃飯的時候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的。
嚼東西的時候也沒有什麼聲音,就一個人默默地嚼嚼嚼,嘴巴閉著嚼,除了食物本身的聲音,幾乎聽不到其他聲音。
見他吃了這麼多,完全沒有對這些都是‘大補’的尷尬。
就連溫沉習心裡都忍不住感慨,年輕真好啊,不懂這些,就不用尷尬了。
吃完晚飯,大家跟老莊和柳叔說了再見,各自坐上車回市區,而莊彥瑜則依舊住在溫沉習那邊。
或許是知道了莊彥瑜到現在都一直住在溫沉習那邊,季致遠隱隱約約中,終於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跟他們分開時,季致遠問黎熄:“小瑜的房子是被房東回收了?是還沒找到新的房子住?所以一直住在老溫那裡?”
黎熄慢悠悠地說:“你覺得呢?老溫不是剛給小瑜送了一套房子?”
所以就算莊彥瑜以前的房子被房東回收了,他也是有地方住的。
季致遠酸溜溜地說:“老溫是不是太偏心了一點?以前我們在他那住個兩天,他都覺得煩。小瑜現在都快住兩個月了。”
黎熄翻了個白眼,算了,懶得和鋼筋混凝土多說。
深夜。
溫沉習的主臥裡。
寬敞的臥室少了木床的草木香,也少了在鄉下時田地裡的蛐蛐和蛙鳴聲。
抱枕不知什麼時候掉在了地上。
溫沉習今晚睡得比較遲,莊彥瑜睡著後,他又去處理一下工作,才回來繼續睡。
正要睡著時,半夢半醒之間,他忽然感覺到了一些異樣。
溫沉習微微睜開了眼,目光很快就恢復了清明,順著身邊傳來的動靜看去。
“小瑜?”他下意識地小聲喚了一句。
但睡在他身邊的莊彥瑜似乎並沒有聽見,他雙眸緊閉,一隻手緊緊地揪著溫沉習的手臂,另一隻手有些無措,似乎不知道要放在哪裡。
空調的溫度並不高,甚至是有些涼的。
可莊彥瑜的體溫卻很高,他額頭的髮絲都因為沾上了一些汗水而有些溼,精緻的臉頰也透露著薄薄的紅暈,唇緊緊抿著,似乎正在為什麼事情而苦惱,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溫沉習身體微微僵了一下。
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當下一動都不敢動了。
黑暗中,莊彥瑜的呼吸完全蓋住過了溫沉習的呼吸。
溫沉習似乎也想讓自己冷靜下來,讓自己的心跳也慢下來,別驚擾了某個小傢伙。
可他卻無奈地發現,他的心跳不僅沒有變慢,甚至還越來越快。
他全身的血液也在飛快蒸騰,他的腦袋和身體彷彿被丟進了熱水池裡,100度高溫的熱水正在熬煮他的身體,讓他腦門都跟著一嗡一嗡的,能清楚地聽見自己血流脈動的聲音。
溫沉習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開始思考,這隻瑜今晚怎麼會突然這樣?
然後他想起了之前去鄉下時,柳叔給他們做的食補餐。
當時莊彥瑜吃了很多,但是之後他身體並沒有什麼反應,甚至晚上一樣睡得很好。
反倒是他一大早起來差點繃不住。
再之後那頓燒烤也是柳叔用某種很補中藥材醃製的,深怕他們身體太虛,也不知道弄了多少中藥下去。
還有今天中午和午餐……
所以……這是吃了太多,這人又一直對那方面的事情寡淡,所以才會在今天爆發出來?
隨後又有些嫉妒地想:這隻瑜現在夢裡是什麼?他是夢見了什麼人嗎?是男人還是女人?
然而,不知是不是溫沉習的目光太過強烈,或許又是他的心臟跳動的聲音,幾乎快跳出胸腔,傳入了莊彥瑜的耳膜中。
原本就睡得有些不安穩的莊彥瑜倏地睜開了眼睛,有些迷茫地看著黑暗的四周。
“阿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