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麼說呢,認識十多年,他還從沒見過溫沉習這樣眼神。
眼鏡遮擋住了他略帶冷漠的五官,冷峻的眉眼也變得斯文禁慾起來,但那雙藏在眼鏡之後的目光,此刻卻帶著難以言說的複雜和溫柔。
他似乎在看一件非常珍惜的寶物,心愛極了的他小心地想要觸碰寶物,又怕自己的手會不小心給這寶物留下傷痕。
黎熄聲音頓時停住。
他想起了好友一反常態的,在莊彥瑜給他們送了水果後,非得催促他們回禮的行為。
想起了好友固執地要叫老莊叔叔,而不是跟著季致遠叫老哥的行為。
原來種種反常都是因為早就心有所屬。
或許是黎熄的突然停頓,讓溫沉習回了神,他問:“什麼?”
黎熄笑眯眯地說:“沒什麼。”
溫沉習:“嗯。”
黎熄就像發現了什麼小秘密一樣,一會兒看看溫沉習,一會兒看看莊彥瑜,神神叨叨地自己在那笑。
今天是個多雲的天氣,太陽並不大,在午後的樹蔭小河邊,風輕輕吹來,晃得莊彥瑜腦袋上的髮絲在微微的抖動著,連帶著他這個人都變得慵懶了起來。
跑去老遠釣魚的季致遠什麼都沒釣上來,反倒是莊彥瑜這邊,他懶得都有點打瞌睡了,卻久不久就會釣上一隻。
季致遠無功而返,看著莊彥瑜滿滿的收穫,酸溜溜地說:“小瑜,相煎何太急啊。”
莊彥瑜:“?”
溫沉習含笑指指箱子裡的魚:“魚。”
又指指莊彥瑜:“瑜。”
莊彥瑜:“……”
可有些人吧,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想要。
季致遠決定在這死磕了,發誓不釣到魚,就不走。
光莊彥瑜手裡,他一個人就釣了不少。
擔心晚上吃不完,黎熄和溫沉習都沒再繼續釣,但乾坐著等又無聊,黎熄乾脆讓莊彥瑜帶他們去老莊的果園,幫忙摘水果。
等摘完水果回來,季致遠還在河邊,整個人垂頭喪氣的,幾乎都快趴地上了,雙眼發直地望著水面,希望看到一個奇蹟。
黎熄問他:“釣到魚了嗎?”
“沒有……”有氣無力的說完,季致遠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小瑜!小瑜!快過來!”
莊彥瑜:“?”
他疑惑地走過去。
“手借我摸摸,傳我一點魚運……”季致遠想要去拉莊彥瑜的手。
但還沒碰到莊彥瑜的手,就被溫沉習一把拍開。
溫沉習面無表情:“別動手動腳的,你問過人家小瑜同意了嗎?”
他都只牽過一次!
季致遠:“我就是想借點運……”
聲音越說越小。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為什麼在娛樂圈內名聲很臭,大家都說他男女不忌玩得很花的原因了。
因為他沒有邊界感。
這主要是他從小到大的運氣真的特別特別差,因此但凡見到一個運氣好的人,就想碰一碰對方,希望自己能轉點運,好像這樣真的有用一樣。
像剛剛這種想碰人家手轉轉運氣的事情,他有次不小心,還對圈內女藝人做過。
當時他因為太過激動,沒忍住碰了一下對方的手背,雖然就兩秒時間,可人家女生被他嚇了一跳,但是礙於他身份不敢明說。
之後或許是季致遠看她的目光太過直白,就像要潛規則對方一樣,讓人家女藝人提心吊膽嚇了半天,忍了一路委屈得幾乎快哭了。
季致遠道歉也沒用,那姑娘後面見到他都躲著走。
可只有熟悉季致遠的人才知道,那哪裡是什麼想潛規則的眼神,那是在看‘錦鯉’的眼神!
但從那之後就有人說他季致遠花心愛玩了,導致好姑娘看不上他,為了錢接近他的他也看不上,就一直單身到了現在。
季致遠被溫沉習提醒之後,就規規矩矩地問:“小瑜,借我碰一下唄,就一根手指頭就行!指甲蓋那麼點兒!你都不知道我運氣就多差!或者你摸一下我的魚竿,說不定魚就上來了!”
結果莊彥瑜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不可以。”
拒絕之後,他一個轉身,把自己的手塞到了溫沉習的手掌心裡,催促說:“阿習,你快摸摸,別被他蹭走了。”
還十分警惕季致遠會衝過來,防賊一樣。
季致遠:“…………”
當即一臉被雷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