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底誰才是笨蛋呢?笨蛋!
除了母親,這是我第二次這麼接近女孩子。小時候,那個喜歡我的女孩子,我把她背在背上,消除了她的記憶,如今,我躺在她懷裡,感覺,無邊安心。是的,李景川,我或許,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上了你,如果可以,我們可以一起走過蒼茫的歲月,可是,我望向天空,神告訴我,不可以。
再見,李景川,再見,天空中沒有一閃一閃的星星。
間章踏草巡音
“銀古,我們是要去哪裡?”皚皚的白雪覆蓋了山路,看不清前方的路,蕭條的枝幹,沒有綠色。景川穿著銀古的大衣,圍著他的圍巾,在大山中走著。
“尋找……空吹。”銀古淡淡的聲音在前邊引路。
“蟲嗎?”
“嗯,當你看到春天的時候,就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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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藏馬連告別都沒有,是呢,無論是哪個時空,穹魄都不給人告別的機會,覺得沒有魂魄了,就自動離開了,不過,為什麼每一次的夾縫中,都會遇見銀古呢?這個銀髮碧眼的蟲師,揹著大大的藥箱,永遠一副落拓的樣子,可是,銀古給人的感覺是安定的,景川只有在這空隙的停留中,才能暫時得到安逸,心才能平靜下來,銀古有著這樣的力量,他神秘,他自由。
有青鳥從眼前滑過,轉過一塊巨石,春,像一場海嘯,撲面而來。
“銀古,看,是春天。”景川高興地飛奔如那片青綠的海洋裡。
“嗯。”
“有桐花呢,故鄉的桐花。”景川回過頭,對著銀古笑得天真。
“啊,是嗎。”銀古抬起頭,看到了那些白白紫紫的花朵,並沒有華麗的外表以及芬芳的香氣,為什麼?是如此沉重的花朵?
“嚯啦,這就是空吹吧,像小蚯蚓一樣,彎彎扭扭,咦,還開了小花兒。”景川在一個樹洞裡掏了半天,掏出了一團扭來扭去的小東西。
“嗯,把他們放回去吧,不然,春天會消失的。”
“這就是幻春嗎!”
“季節輪迴本有定數,空吹之春,如夢似幻。”銀古坐在一棵樹下,點燃了一根蟲草煙。
“銀古,只要有過,那就是好的,比如記憶。”景川走過去,把圍巾和外套脫下來,罩在他身上“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見了,下次見面,不知道又是哪年哪月了,銀古,和你的相遇,絕對不是偶然吧。”
“嗯,也許。”
“景川,你前方的路是怎樣的?”
“不知道呢!”景川低著頭,語氣有些緩慢,但在尾音的地方會上揚。
“………………會害怕嗎?”銀古攏了攏身上的外套,蟲草煙一縷縷上升,盤旋在空中的空吹往四周飛去。
“嗯,會的。”景川抬起頭,琥珀對上碧玉,有淡淡的光流過。
銀古伸出雙手,在她耳後停住,捂在那裡,耳廓微涼,手掌的溫熱剛好傳過去。“聽到了什麼嗎?”
景川閉上眼睛,細細地聽,轟鳴的聲響,慢慢變大,銀古的聲音,淹沒在那裡面,什麼東西在靜靜流淌,彷彿巨大的河流,悲傷地逆流,可是,那樣平和而寧靜。
銀古鬆開了手,周遭的冷風緩緩灌進耳朵裡。“去到過一個小村莊,人們頭上長了角。”銀古撩開自己額前的發,在頭頂上比劃了一個形狀。“可是,這樣做,可以使角消失,無危機於生命。”
“那是什麼聲音?”
“像是火山熔岩緩緩流淌的聲音,其實,你聽到的,是我們靜脈以及血液交錯的聲音,那是生命的本源。從心臟,流向四肢百骸。”銀古的大拇指從心口一直走到中指尖端,停在那裡。
“嗯,迴旋環繞的聲音,我感到很平和。”
“害怕的時候,或者無法冷靜下來的時候,捂住自己的耳朵,或許會好一些。”
“嗯,謝謝你,銀古。”景川伸出手,捂住了銀古的耳朵,他看到她在說:“記住我生命的聲音。”可是銀古,什麼也沒聽到,捂上了耳朵,就什麼也聽不到了。銀古閉上了眼。最後,他聽到了什麼重重跌落的聲音,是花朵,亦或是……………………
“銀古,如果哪一天,或者某一年,我的任務完成了,但是我回不去了,那時候,如能再和你相遇,我們一起旅行吧。”景川放下手來,她的眼神無比的溫柔,恍若虛無,桐花跌落了,一朵一朵,那麼沉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