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一刻,幾名趕來的金丹立馬變得肅穆無比,默契的鞠躬行禮。
隨著老祖們的低頭彎腰,一眾觀禮者以及攬月本宗修士皆都膽戰心驚,跪了漫山遍野。
近千年間,攬月島好像都無元嬰真君踏足了。
此刻,一尊活生生的元嬰降臨山中,就和難得一遇的天地異象無甚兩樣。
當真是無相陣宗派來主持群島大局的舒穆妃舒真君!
陳平額前冷汗滲出,心頭直堵。
別看他以往對這位陣法天才虎視眈眈,其實那只是下位者對元嬰修士的一種敬仰和好奇。
就好像凡俗界的村裡秀才,眼饞一國公主似的。
是求而不得的自我慰藉和鞭策。
如今,舒穆妃真真切切的站在身旁,讓顧思弦等人畢恭畢敬,讓一島修士頂禮膜拜。
瞬間把陳平的志向摧毀。
大境界之間代表的差距不啻天淵,丁點僭越的心思都不復存在。
他太難了。
“干擾了沈道友的金丹大典和眾位的興致,莫要見怪。”
舒穆妃輕抬手腕,眾修便被一股力道託了起來。
聲音猶如清泉,倒是和先前別無二致。
“前輩……折煞綰綰了。”
沈綰綰綻開笑容,怯生生的道。
她剛晉升金丹不久,首次與元嬰修士照面,難免流露緊張。
而顧思弦等人也連道不敢,面龐除了恭敬之色外,全無別的表情。
舒真君攜雀屍入山,必有其深意。
“空明島陳平,見過舒真君。”
眾修循聲望去,卻見舒真君一旁的一位元丹修士彎腰拜下,容貌、身材即刻改變。
霎時,變成了一名頗為俊朗的年輕男修。
“陳平,居然是你!”
“平郎!”
幾道情緒各異的眼神齊刷刷的匯聚而去。
顧思弦眼睛一縮,對陳平又多了一絲忌憚。
舒真君就罷了,但此人竟也在他眼皮子底下混入了攬月山,實是陰險萬分。
“你來參加道侶的金丹大典,為何也要躲躲藏藏?”
舒穆妃自然不會將一群金丹的反應放在心裡,微微一轉身子,揶揄的道。
“咳咳,稟告舒真君,晚輩和梁道友之間有一些小小的誤會,所以不便大張旗鼓的入山。”
先朝沈綰綰甩了一個讓她放心的神色後,陳平又衝梁英卓拱拱手,苦澀的說道。
他不可能如實回覆就是為了躲你舒穆妃,只好選擇用劍鼎宗當託詞了。
“姜師弟、以及上官璽在秘境遺失的儲物戒,交出來!”
梁英卓也不同他客氣,臉色陰沉的道。
若非眾人都知陳平和劍鼎宗的糾葛,兩人的對話還真像是在捧哏演戲。
“儲物戒太多戴不過來,我便丟進了海里。”
陳平聳聳肩,毫無誠意的道。
聽罷,梁英卓劍眉一挑,正欲繼續責問,但舒穆妃玉掌一翻,淺笑道:
“你們提及秘境倒是讓我想起來了,多虧陳道友救了本宗的左丫頭。”
舒真君短短一句話中充斥的維護之意,令顧思弦等人波瀾大起。
即便耿直的梁英卓也閉嘴不言,不敢在真君面前過多刁難了。
稍一愣後,陳平心底狂喜,嘴上謙虛的道:
“上宗庇護群島萬載,功德無量,左道友深陷危機,晚輩豈能視而不見。”
“夫君竟在舒真君那裡博了一個好眼緣。”
沈綰綰這才鬆了口氣,美目靜嫻,打量著數十載未見一面的道侶。
“不矜不伐,難怪本宗的風師侄和左師侄,兩位天靈根真傳都對陳道友讚不絕口。”
頷首誇讚著,舒穆妃淡笑道。
“真君過譽了,晚輩只是做好了一名人族修士該有的本分。”
陳平連連擺手,口中惶恐的道。
同時,他心中的大石又卸掉了幾塊。
觀舒穆妃的態度,風天語那邊應該替他隱瞞了許多事實。
“無恥!”
梁英卓雙肩發抖,暗中不屑之極。
而錢塢生,馮成章,楚清凌等修士,也個個面露怪異之色。
“陳道友主修火法,我還指望你多殺幾頭異族。”
說完,舒穆妃的眼神離開陳平,結束了短暫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