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件道器的自爆,造成了一片恐怖的場景,四周的空間都好似承受不住如此的力道,嗡鳴的巨顫起來。
勿提沒有防禦手段護身的奇淵了,口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嘭”的一下,脆弱的肉身裂了開來,身軀每一寸的地方化為血雨,四濺飛射。
“那種能替死的令牌,奇淵老道似乎也只有一塊。”
陳平神識覆蓋的往周邊一搜,近百里內,再無奇淵的一絲氣息。
堂堂琉璃海第一修士,就此從世間徹底的蒸發。
一枚亮晶晶的儲物戒緩緩掉落,陳平眼疾手快的一撈,並一個折身,又將古樸畫軸,以及剩餘的幾顆水珠塞進了懷裡。
他事先和笛堯仙說好,奇淵的財物全歸他一人所有。
此時收了戰利品,也是理所當然。
“笛道友,你無妨吧?”
陳平空閒下來,開始關心起他的老朋友。
四周的火界早已自動消失,笛堯仙懸浮在空中,臉色異常蒼白,狀態看上去萎靡至極。
這也是預料之內的事。
笛堯仙不僅損耗了大量精血,就連本命道器都自爆毀掉,以他的生機,怕是再活不過一年的歲月了。
陳平語氣誠懇,心底對此人還是比較佩服的。
本命法寶於修士而言,至關重要。
除非面臨生死危機,不然他可沒有魄力自毀純陽劍傷敵的。
“感謝陳道友的關切,老夫時日無多,哪怕以命換命,亦是大賺特賺。”
笛堯仙灑脫的一笑,幽幽的道:“奇淵一死,我滄極宗的傳承總算是保住了。”
觀他此刻的位置,距離陳平足足數百丈之遠,手裡捏著一物,應當是一枚符籙。
解決了大敵後,兩人親密無間的合作關係霎時出現了變數。
雖然路上籤訂了厚乙契約,但笛堯仙依然害怕陳平不顧反噬,翻臉動手。
那頭撲扇雙翅的蛛妖王有多恐怖,笛堯仙可是一清二楚的。
“笛道友,眼下大局既定,那九陽真火梳是否也該交給陳某了?”
見笛堯仙防備至深的掃視傀儡,陳平不以為然的笑著說道。
“陳道友莫急。”
笛堯仙心中一動,拱手道:“武輝島近在眼前,道友如果助我滅了佟家,此族的財物我們一人一半分了如何?”
猶豫半晌,陳平面無異色的搖搖頭,淡淡的道:“島上只剩一名元丹中期,笛道友一人足矣。”
言下之意,顯然是回絕了。
他這番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一來他施展人劍合一怒斬奇淵,法力消耗了七、八成之多,狀態不說跌入低谷,但不想為了一些資源再血戰一場的。
其二,他不打算過深的參與琉璃海的道統之爭。
滅殺了奇淵和佟虎雲已經夠惹人關注的了,若移平佟氏一族,招來攬月宗的不滿,對他背後的陳家有害無利。
所以,縱使笛堯仙明晃晃的用資源蠱惑,他也無動於衷,沒有上鉤。
“唉。”
笛堯仙極為惋惜的一嘆,手心一翻,九陽真火梳靜靜地浮了出來。
目光柔和,像是對待自己孩子一般輕輕撫摸了一遍,笛堯仙不捨的神色逐漸消失,最終表情風輕雲淡的解開禁制,將梳子扔了過去。
陳平一把接住,神識仔細檢查了幾遍後,滿意的道:“笛道友是個信人。”
“此梳跟隨我數百載,立下赫赫功績,還望道友好生待之。”
笛堯仙用著叮囑的語氣道。
“自然。”
陳平微微頷首,話鋒一轉問道:“笛道友吞服了楊盟主那份增長壽元的藤種後,身體可有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那靈植只是普通的增長壽元之物,話說起來,藥效當真是非常的神奇,二十載的壽元,不亞於一枚四品的壽元丹了。”
笛堯仙感嘆的回憶了一下,眼珠轉動的道:“楊帆影也給了你一份?”
他倒非貪圖陳平身上可能藏有的綠藤。
因為此物一人只能煉化一棵,第二次使用則沒有丁點的效果。
“陳某隨口一問罷了。”
陳平沒有回答他的意思,提著純陽劍飛上蛛王傀儡,笑吟吟的抱拳道:“笛道友再會了,陳某還有要事在身。”
說完,他大有深意的掃了笛堯仙一眼。
若不出意外,這次告別是兩人的最後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