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上長老?”
聞言,阿威拼命點頭,卻不敢多說一字。
元丹修士坐在隔壁,神識探測下,就和近距離的直視無甚區別。
阿威甚至懷疑,那人在第一時間便認出了自己。
雖然幾十年來,他的容貌刻意做了些許改變,但在高階修士面前壓根無處遁形。
“怎麼會是他,怎麼會是他啊!”
阿威癱軟在地,強壯如牛的身軀提不起一絲力氣。
不錯,他全名陳威,正是陳勁松的大兒子,陳新佟的親哥哥。
可這些身份都已是過去式了,他如今只是鄧家的高等奴才。
往事如留影珠記錄下的畫面一般,一張一張的掀開。
當年金照恆結元丹後,一舉斬殺了碎星門的太上長老宮四海。
眼看金瑞島將成為風暴中心,族長陳通連續發了數道命令,讓他變賣家族在坊市的產業,並返回海昌。
他一開始確實照做了,身為金瑞島廣福閣的大掌櫃,他路子不少,一番運作下共收穫了三萬五千靈石。
按照原定的軌跡,他應該立刻乘船回去,把這筆資源上交家族。
但在渡口等待船班的那天,他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為什麼他是下品靈根,就該理所當然的被親人判定道途無望,早早的打發出去管理家族產業!
而弟弟陳新佟卻享盡父親、叔公叔母的寵愛,能夠穩穩妥妥的邁進築基?
他滿懷恨意,萬分不甘百年後化作黃土。
於是,踏著清晨的朝陽,他做下了一個膽大的決定。
攜財私逃,脫離家族,找一個無人認識的地方,兌換一枚築基丹。
成了,得壽二百五十載,一晃變為小輩敬仰的築基修士。
敗了,那也無話可說,客死異鄉魂不歸。
幾年後,陳威在一座陌生的二級島嶼,費盡周折終於買下一枚一道紋的築基丹。
沙河尚有澄清日,豈可人無得運時。
抱著不成就死的志氣,陳威硬是以不足四成的機率,開啟了第二境的大門。
築基後的他,面臨兩個選擇。
第一,返回海昌跟族長、大長老認錯,他已是築基修士,家族絕不會輕易殺了他,甚至都不會追究陳年往事。
第二,當一個自由自在的散修。
陳威在外漂泊,習慣了不受拘束的生活,考慮再三放棄了迴歸家族的念頭。
他一路南下,誰知氣運似乎在築基時耗之一空,竟遭遇了天象的襲擊。
駕馭的中型靈舟瞬間支離破碎,眼看他也要被自然之力泯滅,鄧家的商隊恰巧路過救下了他。
當然,鄧家並不是無償的出手相幫。
為了這條小命,他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鄧家在他經脈裡種下了禁制,往後半生將遭受奴役直至隕落。
經過最初的心灰意冷,陳威憑藉活絡的處世之道,攀附上了鄧家的少主鄧辰奐。
此人雖喜怒無常,但對他還算不錯。
本以為自己就要這樣苟且偷生下去,卻不曾想跟隨少主來巴竹島一趟,竟撞見了海昌本族的老祖。
而且那人偏偏是陳平。
如果是陳向文、陳興朝,他還不覺驚慌。
可最後在金瑞島渡口分別時,陳平僅有練氣九層。
短短几十載罷了,他怎麼能一步跨過兩大瓶頸,成就高高在上的元丹之身?
直到此刻,陳威仍舊不敢相信。
但事實擺於眼前,容不得他心存僥倖。
一想到此人在練氣境便忤逆三長老,且給族人的印象以孤僻冷酷居多,陳威頓覺惶恐不安,大腦一片空白。
“我鄧家的奴才一向隨主人姓,記住你叫鄧威,早已不是以前的陳威!”
一隻手輕輕拍在阿威肩頭,鄧辰奐目含警告的道。
當年收陳威做貼身奴僕之際,祖父防患未然,施展搜魂秘術把此人的來歷查的清清楚楚。
得知遠在數萬裡外的海昌陳氏只是一個築基小家族,他哪裡會放在心上。
眼下,此族陡然出現一名元丹大修,鄧辰奐多少有些忐忑的。
不過,鄧辰奐僅僅慌張了片刻,便無所謂的自嘲一笑。
他這少主可是名副其實的。
鄧家兩位元丹,一個是他的親祖父,另一個則是他的親舅舅,周圍幾萬裡海域的大小勢力,哪個不賣他幾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