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擔心我?還會嗎?你還記得曾一起度過的時光?記得從前相守的點點滴滴嗎?難道那時候你真的從不曾快樂過?你知道,每個深夜,我是怎樣的輾轉難眠?”那些漆黑的夜晚,他實忍不下去時,偷偷摸摸起身至她從前住過的屋子裡,摸摸牆上的磚,彷彿那些磚縫中還留存有她的氣息。“又是怎樣的從白天熬至黑夜,只為你那或可能有的入夢?不,你不知道!從前的曾經的過往的所有的都已被你徹底、刻意、永遠的遺忘了吧!雖然我還想著一切不可能的事,雖然我還企希著能回到過去,雖然我早就後悔了,但我也不想你不痛快,你說我們只能做兄妹,我不願但也只能接受。可你連見我一面都不肯!我常常控制不住自己,躺在黑暗中想,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傷心還是依舊不屑一顧?”
這話令往日的種種浮上心頭,宛琬偏首,肩膀不住顫抖,久久平靜下來轉身輕輕道:“你為什麼要傻傻的跪著呢?你明明知道,是無用的。”
“我知道,可我也無能為力,我走不掉。”
“你如何就這般沒出息。”宛琬輕聲斥道。
“是,你還總愛說我好逞匹夫之勇,可那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允禵溢位絲苦笑。這樣傻啊;傻到傷了自己;都還不能釋懷!
“真的是為了我嗎?真的僅僅只是因為我嗎?所以你才會不甘心不情願不放手?你更在意的是不是他得到了天下!”雨幕中,她的話清晰得如驚雷劈過!
允禵猛的一顫。真的嗎?難道他心底那樣不甘不服的竟是因為失去了天下?
他從不願去探究,也不敢深探。
平民百姓之所以不敢動做皇帝的念頭,只不過是因為距離太過遙遠。可一但有機會爬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時,一統江山的慾望便再難摔脫。誰若以為多允些好處就會滿足,就能罷手,那真是太天真了。是不是正因如此,所以他們才如此不甘心?
這一刻,允禵突然明白,於公於私自己都可有無窮無盡的慾望。
“可是允禵,現實已是群逐不復,塵埃落定,權力早喪,再苦苦不放是否只是將自己置於險難之境?”宛琬望著他,忽然道。
允禵一下呆怔了,突然間變臉。
“你們總覺得他是使了手段,可捫心自問,你們誰又沒有使手段呢?技不如人,輸了就是輸了,為什麼還要不甘心?你知道,你們之間的區別是什麼嗎?他的手下對他忠心耿耿,萬死不辭,可八哥手下卻多是些樹倒猢猻散的小人。其實是否忠心這些都是相互的。”
“相互的?”他置疑著,面上神情似不能相信她說的話。“難道我對屬下還不夠好?難道九哥他們出手還不夠大方?”
宛琬有些頭痛,該如何能讓他明白過來,“我懂你的意思,你們總是覺得出手闊綽,給了錢就行,可銀子搭出的關係來得快去得也快。雙方——應相互建立起感情才行。”
“感情?”
“是,感情。”宛琬肯定地點點頭,“允禵,你可知它有多重要。只因我們是人,是會感恩的人。其實你不瞭解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宛琬思索著,該怎樣形容。她搖了搖頭,無法形容。“我不知該怎麼說,如果你願意深入瞭解他的話,便會知道他給人印象很極端,他身上有種魅力,或許有人會因受不了他脾性而分道揚鑣,可跟著他的人都會由衷地敬佩他,會為他折服而油生追隨之情。而感情——它可令人們做出許多出乎意料的事,包括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他望著她半響,生硬道:“在你眼裡,他什麼都是好的。”胤禛他冠冕堂皇的那套便是從前皇上也給瞞了過去,更何況是她呢。
慢慢地,允禵的眼神變得悲傷又固扭。
他不過是在等著她偶爾的回首,哪怕,只一眼都好,他只是想要心底的那個人兒;看一看他,和他說說話,這樣就夠了,真的。可就是這樣,胤禛——他都不允許!
“宛琬,你留在這裡不會快活的。我曾和你說過愛新覺羅是個豪豬之家,你還記得嗎?父子、兄弟、夫妻間都長滿了箭刺,若想互相依偎靠近對方只有深深地傷害彼此。宛琬,你跟我走,我們走得遠遠的,就算在西北住穹廬、衣氈裘、食畜肉、飲酪漿,又如何?至少那裡有自由的天空。便是氣候惡劣,習俗迥異,言語不通,也快活過這裡……”
“不,無論這裡是什麼樣的困境,無論未來會如何,我都不會跟你走的。”
突然間允禵指著胤禛的方向憤怒道:“你何曾給過我機會?你眼中只有他,你對他溫柔的笑,深情的笑。你看著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