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話。竇昭微微一笑,兒子咧了嘴跟著笑,傻呼呼的,全然不見平日的半分聰慧機敏。
她心中一跳,眼角的餘光朝紀氏望去。
紀氏正在囑咐小丫鬟:“……把夏天釀的梅子酒取出來。送一罈給老太太,送一罈給壽姑。其他的送到茶酒司去,中秋節家宴時拿出來用……”
畢氏鬆了口氣,和紀氏說了幾句閒話便起身告辭了,回到客房就叫了兒子貼身的大鬟過來:“四少爺和西府的四小姐很熟嗎?”
大丫鬟一愣,斟酌道:“四小姐跟著六太太長大的,四少爺和十一爺、十二爺說得到一塊去,常到六太太屋裡找十一爺和十二爺玩,偶爾會碰到四小姐。和四小姐倒比和竇家其他的小姐要熟悉得多。”
畢氏看這丫鬟慎重的樣子,更是起疑。
把兒子身邊服侍的都問了個遍,香露的事也被問了出來。
畢氏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扶著貼身嬤嬤的手去了兒子的廂房。
沒踏進院子,就聽見了兒子朗朗的讀書聲。
畢氏愕然。
兒子雖然聰明,卻從不是個刻苦用功的。
待進了院子,院子裡靜悄悄不見個人影。
畢氏不由放輕了腳步。
兒子的讀書聲停了下來,響起小廝的聲音:“四少爺,您歇會吧!時辰不早了,往日這個時候您都歇下了……”
“我過兩年要和十一他們一起下場,”鄔善笑道,“要是十一他們都過了,我沒有過,壽姑只怕會覺得我愚笨不堪的。”
小廝還要勸他。
他笑道:“無論如何,也要比竇家的人考得好才行。”
畢氏聽著無聲地笑起來,低聲對那貼身的嬤嬤道:“我們回去!”腳步輕快地出了兒子的院子,囑咐貼身的嬤嬤,“今天的事,不要四少爺知道。”
貼身的嬤嬤連聲應喏。
那邊紀氏卻有些擔心,問王嬤嬤:“鄔太太那邊,都說了些什麼?”
王嬤嬤把畢氏怎樣叫了鄔善身邊的人問話,又怎麼吩咐不讓人傳出去的事都告訴了紀氏。
紀氏表情鬆懈下來。
王嬤嬤笑道:“您可是覺得那鄔家四少爺和我們家四小姐……”
紀氏笑道:“鄔家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卻也世代詩書,禮儀傳家。鄔大人和鄔太太又都是那品行高潔之人,壽姑命運多舛,若是能嫁到他們家,必能得鄔大人和鄔太太的庇護,總比遠嫁京都讓人放心得多。”
王嬤嬤知道紀氏指的是濟寧侯魏家。因而笑道:“三老太爺逝世,那魏家連三牲祭品都未送,這樁婚事多半是不成了。”
“不成更好。”紀氏笑道,“等壽姑出嫁的時候,有他們後悔的。”
王嬤嬤想起竇昭那厚厚的陪嫁冊子,“撲哧”笑了起來。
主僕說了半天的體己話。
待過了中秋節,龐寄修突然來拜訪竇昭。
竇世英眉頭緊鎖,問王映雪:“他來做什麼?”
王映雪也摸不著頭腦,忙道:“妾身去看看是什麼事!”
不一會轉回來,捧了個雕紅漆的匣子進來:“說是多謝上次壽姑的救命之恩。他要去州里的精雲學舍讀書了,特送了件禮品酬謝壽姑。”
竇世英開啟匣子,裡面是個鎏金的萬花筒。西洋的玩意。價值千兩。
王映雪看著兩眼發紅,強笑道:“您看要不要找壽姑來問問?”
竇世英想了想,道:“我去問問。”
親自去了正房。
竇昭把萬花筒拿在手裡把玩好一會,悄聲將他們去田莊泅水的事告訴了父親,並道:“……我還收到了芝哥兒的一本《冷香堂》畫譜。鄔四哥的一方壽山石,不過是龐寄修的東西要更稀罕點。”又叮囑父親,“這件事您可千萬別說出去,他們好不容易才瞞過了大人,若是從我嘴裡說了出去,以後只怕避我如虎。”
竇世英呵呵地笑。保證道:“決不告訴其他人。”又道,“崔姨奶奶那天豈不是被嚇壞了?”
“嗯。”竇昭笑道,“男孩子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痛。我怕他們明年還去那邊泅水。您看要不要想個法子把崔姨奶奶接到家裡來住幾天?”
竇世英道:“是應該把崔姨奶奶接回來住幾天。另外,到了明年的夏天也跟太夫人提一提。”說著,調侃道,“明年才傳到大人的耳朵裡,他們應該想不到是你說的吧?”
竇昭咯咯咯地笑。
王映雪站在正房的廡廊下。心裡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