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然睜開眼來,看了朱槿一眼,搖頭道:“我沒事,不用證實什麼,我確實是那個天子的轉世,補天——是我躲避不了的責任。”說到這裡,心中茫然,一直以來,他心中都極是排斥天子的存在,只到今天,看到他的一切,他才知道,這人活著,幾乎就是一種悲哀,漫長的生命,不但不是一種享受,反而成了累贅。
唯一的快樂,就是愛上了一個不屬於他的女人,他愛上了他父親的女人。人類的一切感情,都是繼承於神,那麼神也與人類一樣,豈會容得下他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那個英俊的神主,只是對他略施懲罰,已經算是寬厚之極,但天子卻早就厭倦了生命,最後選擇用自己的上神之身,祭祀補天爐,只是女媧操之過急,將他推了下去。
她是怎麼都想不到,只要她在慢半刻動手,天子會自己投身補天爐,且帶著對她無限美好回憶。若是當真如此,也許天子連最後的一道殘魂都不會留下,更沒有他這個轉世。
楚逸然能夠清楚的感覺天子的無奈與蒼涼,他貴位神界少主,卻又與囚徒沒什麼兩樣,他的母親挑起了滅天族與天神族的戰爭,他本身又是一個尷尬的存在,神魔大戰結束後,他與自己的姨娘偷情,又讓父親逮了個正著,按理說,他是犯下了死罪,褻瀆自己親身父親的女人,不管是神界還是人間,恐怕都容不下。
神主雖然憤怒,卻也沒有殺了他,只是對他略做懲罰,而他——他願意祭祀補天爐,到底是與神主賭氣,還是當真想要幫助女媧?
這個問題,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連天都未必知道了。
“天子,真是活得太苦了……”楚逸然低沉的道。
“他……”朱槿深是瞭解天子,聞言想要說什麼,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是搖了搖頭。
“不要多說什麼了,準備一下,今天晚上就動手,補天的故事,也該結束了。”楚逸然看著窗外漸漸黑暗下來的天色,低聲說道。
朱槿心中一顫,沒來由的感覺到一股不祥的氣息,掐指算了算,腦海中一片朦朧,什麼也看不清楚,因為知道她本身就是神天結界的一部分,想要算出關於補天石的未來事情,根本做不到,因此只得做罷。
深夜時分,楚逸然與朱槿,楚正剛帶著巫魅、東方旭以及郝楠六人出發,前往英國皇家研究院,臨別之時,寧惠琴依依不捨的拉著楚逸然,楚逸然笑道:“惠琴,你放心,我片刻就會回來,就算取不到補天石,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別弄得生離死別的樣子,好不?”
寧惠琴也不顧眾人在前,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吻了一下,苦笑著搖頭道:“逸然,我有感覺,只怕我是再也見不到你了……”
“別胡說八道了,難道你詛咒我們都回不來?”郝楠忙道。
楚逸然安慰了寧惠琴幾句,轉身帶著眾人離開,就在他離開玫瑰莊園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中也升起了古怪的感覺,好象從此以後,就再也看不到這個莊園了。
想歸想,他還是帶著眾人飛去了英國皇家研究院,這地方楚逸然曾經探視過多次,郝楠與巫魅也都來過,朱槿只看了一眼,就道:“女媧應該不在這裡,我感覺不到她的氣息。”
“你敢肯定?”楚逸然問道。
楚正剛也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些好奇這個女修真者的來歷,她為什麼能夠敏銳的感覺到女媧的氣息?這隻有非常熟悉的人,才會有這種特殊的感應。
“我敢肯定,女媧不在這裡,但奇怪的是……”朱槿說到這裡,看了看楚逸然道,“難道你沒有發現?”
楚逸然呆了呆,猛然心中一動,道:“補天石?”
“你們在打什麼啞謎,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郝楠將頭探了過來,問道。
楚逸然向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別說話,當即閉上眼睛,神念探出,朱槿不著痕跡的將手伸了過去,握住了他的手,楚逸然只覺得一股龐大的精神力傳到他的手中,頓時精神一振,精神力如同是一張巨大的網,向英國皇家研究院罩了下去。
片刻後楚逸然睜開眼睛,滿臉的狐疑,道:“真是奇怪!”
“怎麼了?”楚正剛先是看了朱槿一眼,然後問道。
“我能夠感覺到補天石的氣息,但……又捕捉不到具體方位!”楚逸然道。
“只要補天石還在這裡,就成。”朱槿道,“我剛才感覺不到女媧的氣息,就是怕她搶先一步,帶走補天石,那就麻煩了。”
“始嬰長老顧忌得極是。”楚正剛笑道,“真沒有想到,能在這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