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於十月十八日或十九日分批渡江,先頭部隊步行二百公里至德川需七天,休息一兩天,可於十月二十八日到德川、寧遠線以南地區構築工事,待機殲敵。全軍二十六萬人渡江需要十天時間,即十月二十八日完成渡江任務。
第二章 參加志願軍(17)
刀出鞘、箭上弦,共和國的領袖們謀定後動,從而揭開了威武雄壯、可歌可泣的抗美援朝戰爭序幕。
毛岸英:明天我要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去出差,所以急急忙忙趕來告訴你。
十月十四日下午,北京。
抗美援朝的決策雖然已經定了下來,但外界尚無人知曉。工人該做工的做工,學生該上課的上課,士兵該操練的操練,京城氣象還是一派祥和,戰爭畢竟在鄰國,離人們還遠。
從東北迴京的毛岸英,考慮到第二天還要飛往東北,此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於是利用這個短暫的空閒時間,騎上腳踏車趕往北京機器總廠,向廠裡的領導和同事們告別。
由於時間緊迫,毛岸英一見到廠長胡光就開門見山地說:“胡廠長,我是來向你告別的。你也知道,我的工作關係還在社會部,我有緊急任務,馬上就要出發,而且一時半會回不來。關於我負責的那塊工作,請黨委安排別人來負責吧!”抗美援朝的事還沒有公開,毛岸英不好說明自己的公幹是什麼,只能含糊其辭。
“說走就走了,這麼快……”聽毛岸英說要較長時間離開工廠,胡廠長甚感詫異,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和大家相處時間雖然不長,但都熟悉了,有了感情,真捨不得離開同志們。”毛岸英接著說,“開始來廠時,我曾決心在這裡幹上一輩子,為建設祖國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沒想到美帝國主義把戰爭強加在中國人民頭上,不讓我們安心搞建設。沒辦法,只好等我完成這次任務再來和大家一起幹吧!”
朝夕相處已經處出了感情的工人聽說毛岸英馬上要走,都感到突然,紛紛聚攏過來為他送行。他們拉住毛岸英的手,無限感慨地說:“毛書記,我們等著你回來!”
“好,完成任務我馬上回來。你們要抓好廠裡的工作,搞好生產,為祖國建設貢獻力量。我還有別的事,在這裡不能耽擱時間太長,咱們再見吧!”毛岸英與他們一一握手。
大家戀戀不捨地把毛岸英送到廠門口,看到毛岸英推著腳踏車就要離開,突然想起他的被褥、衣服、書籍還在辦公室,於是問道:“毛書記,你的行李不帶走嗎?”
“先放在這兒吧,工廠就是我的家,我還要回來的。”毛岸英跨上腳踏車,揮了揮手,“再見,大家請回吧!”
離開工廠,毛岸英又看望幾個同事和親友,在帥孟奇家吃完晚飯天就黑了。從帥媽媽家出來,毛岸英又去北京醫院看望住院的劉思齊。
大街上車水馬龍,熙來攘往,老式有軌電車叮叮噹噹地忙個不停。毛岸英用力蹬著腳踏車,在行人中穿梭飛馳。電力不足、電壓不穩,路燈昏黃的光在秋風中瑟瑟著,短短長長地搖曳著他的影子。現在,岸英滿腦子都是新婚剛滿一年的妻子劉思齊……
劉思齊,又名劉松林,一九三〇年三月二日生於上海,是中共早期黨員劉謙初和張文秋的女兒。“思齊”是劉謙初在獄中給女兒起的名字,她的家鄉山東自古為齊魯之地,父母曾在那裡工作過,意思是要她記住那個地方,記住那裡的人民以及父母在那裡的遭遇。
當年在延安,孩提時代的劉思齊,同毛澤東有過一段幹父女的關係。那是一九三八年初春的一個晚上,毛澤東等中共領袖在延安中央大禮堂觀看話劇《棄兒》。當演到一對革命夫妻被國民黨反動派逮捕,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在寒風中奔走呼喊著“媽媽”時,被劇情感染的毛澤東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他的三個兒子在楊開慧犧牲後曾流落街頭,其中最小的兒子岸龍再也沒有回到他的身旁(因細菌性痢疾死於上海廣慈醫院,即現在的瑞金醫院)。看著這樣的劇情,父愛的情懷在毛澤東心頭鼓盪,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臺上的小演員,腦海裡不斷幻化出兒子們飢寒交迫流落街頭的慘狀……
閉幕了,毛澤東把小演員叫到身邊,撫摸著她的頭,親切地問她幾歲了?叫什麼名字?父母親是誰?當得知這個七歲的小女孩叫劉思齊,是老戰友劉謙初和張文秋的孩子時,毛澤東激動地說,謙初同志為革命犧牲了,這是烈士的後代,我們有責任好好教育撫養她。並說劉思齊不是“棄兒”,是革命的寶貝,要認她做自己的乾女兒。
從此,劉思齊認識了毛澤東,併成為毛家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