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陣陣激旋的水流。
我的船衝在最前面,這十條船上各有精兵五十人:二十人劃漿行船,三十人披覆衣甲,手執利刃,不避矢石。
這十條小船是當日截殺劉磐、潘臨時繳獲的船隻,與甘寧龐大的船隊比起來,真如螞蟻撼樹,螳臂擋車,但卻是彭澤水軍的全部家當,剩下的船隻多是臨時徵調的漁船,當不得大用。
前面是現我們意圖後過來截殺的二艘斥候船,兩船交錯,一左一右,夾攻過來。
“迎上去!”我喝道。
這個時候如果閃避,士氣必竭,突襲者,貴在一鼓作氣,奮勇到底。
兩軍相逢勇者勝,我舉戟擋開敵船伸過來的鉤連,隨後戟尖掛住敵鉤,用力一扯,那敵兵吃不住重,一個倒栽蔥落到江中。
左側敵船上已有五六名敵兵跳了過來,與我軍混戰。我扎穩身形,閃過一個敵兵迎面劈過來的刀勢,戟勢頓起,一個翻轉將敵兵撇翻在船上,血如紅色的雨,飄灑在船甲板上,慢慢彙整合血流滴落到艙中,那敵兵慘叫一聲,空著的左手緊捂住腹部,那裡早已被我捅出了一個大洞,血流如注,眼看就不活了。
我殺意大盛,大吼道:“衝過去!”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消逝,我不能與敵斥候船過多糾纏,必須儘快到達蒙衝艦下,那樣,火攻之計才能成功。倘若稍一擔誤,等甘寧回過神來,只須四面將我這十條船圍住,我軍就必敗無疑。
奮力殺開圍堵的敵船,我當先開路,身後其餘九艘船排成錐形衝鋒陣形,向百餘丈外的蒙衝鉅艦直衝過去。
兩旁不斷有敵人的斥候、鬥艦靠近接戰,處於外圍最邊上的兩艘船行進稍慢,便被敵纏住,陷入重圍之中脫身不得,但此刻我已沒有功夫再去管這兩艘船上士兵的死活。
近了,五丈……
三丈……
“點火!”我大吼道。只要點著船頭堆放的燃油、柴草,再借助凌厲的北風,火勢必能蔓延至整個船隊。
忽然,蒙衝船上射來一排箭雨,忙著點火的我軍士卒不及躲閃,紛紛中箭倒下。
我見狀急怒,腳尖一點,縱身一躍而上。
身在空中,前面兩杆長槍撇了過來,我一擰腰身,順勢一拉,兩名敵兵吃勁不住,直慣下船頭,我藉著勁道飛身跳上船頭,敵兵見我上船,便再顧不上射箭,紛紛手持利刃圍將過來。
身後將士見我如此神勇,頓時士氣大漲,持刀甲士也順著船沿而上,與蒙衝船上敵兵戰在一處。
乾柴與燃油出“噼啪”的響聲,火終於點起來了,熊熊火光中,油浸過的船板在經過連續的高溫灼烤之後,終於耐不住燃燒起來,蒙衝船上一時間到處是濃煙火光,撐帆的桅杆被燒著了,出吱吱的聲響,船上計程車兵見火勢兇猛,紛紛跳水覓船逃生。
錦帆在烈火中燃燒,風助火勢,須臾之間,擁擠不動的十餘條船蒙衝艦中已有一大半著火了,敵兵見火勢無法控制,遂大部轉移到鬥艦之上,此時已有數條戰船向我們圍籠過來。
破釜沉舟,敵軍這是要作最後一博。
我透過重重煙霧,見不遠處江面上,十餘條敵船正急而來,當頭一員大將,身高體壯,手提月牙戟,身披甲衣,如天神一般,立於船頭。
一艘我方戰船靠了上去,剛要接戰,只見那將一個縱身,離著三丈之遠,便跳了過去,戟鋒過後,剎時有五六名士卒被挑落在江中。
其餘士卒大賅,驚恐之餘,紛紛拋下戰船,跳入江中。
“甘寧!”我見那將如此神勇,心中一動。
看甘寧的威嚴和氣勢,我的直覺告訴我,真正的決鬥開始了。
我迎了上去,這是最後的決戰,是屬於勇士的戰鬥。
如果以多恃眾,靠著犧牲手下士卒的性命來持多取勝,那樣即便勝了,也不甚光彩,甘寧心裡也必不服。
方才那一戰兩軍相博,講究的是戰略計謀,偷襲、誘敵、截殺皆是兵法韜略之一,當無不可,而現在,則是兩個人之間的決鬥。
我擒戟遙指,向著甘寧,在表示敬重的同時,也下了單挑的戰書。
甘寧已殺得虎目盡赤,身上滿是鮮紅的血跡,手中戟法盤旋正向我而來,待到得近前大喝道:“可是高寵?”
我吐氣沉聲,力貫戟身,用力架開甘寧全力的猛刺,道:“正是!”
就在這舟楫縱橫,火光沖天的江面上,我與甘寧就如同兩個絕世的高手、江湖的俠士一般,決鬥著身法的敏捷、手中的利器和千般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