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想要格擋,但此時四肢卻已疲乏脫力,在經過二天的艱苦行軍後,不論是徐盛、丁奉,還是他們手下的這些勇士,反應和身手都有些遲鈍了。
“鏗!”徐盛勉強抬刀將箭枝斬成兩截,但鋒利的箭頭去勢未衰,仍然朝著徐盛的腹部射來,徐盛此時再無力躲避,只能任其箭頭刺穿甲衣,鑽入自己的身體。
血染征衣!
“文響!”在徐盛身邊的丁奉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徐盛,急急的大聲道。
“快撤!”徐盛臉上顯出痛苦的表情,腹部傳來的劇痛讓這個剛直性烈的漢子也皺緊了眉頭。
第一輪射擊過後,衝在最前面的二百士卒沒有一個還站著。
而隨之而來的第二波箭矢更讓徐盛、丁奉絕望,除了還未步出密林的三百餘名士卒外,魏延僅以強弓硬弩就讓徐盛、丁奉的七百將士失去了戰鬥的能力。
如果再不撤退,這最後的三百人也將命殞這裡。
丁奉不再猶豫,他一手揮刀護住要害,一手拖著受傷的徐盛退回叢林。
守株待兔,久伏於此的魏延似乎早已知道周瑜軍是突不出去的,死等這個法子雖然笨了些,但卻一定會有所收穫,果不其然,徐盛、丁奉撞上了槍口。
剛剛鑽出叢林,希望透一口氣的徐盛、丁奉計程車卒轉眼間就被割草般的倒下。
就連在戰場上一向驍勇善戰的徐盛這一次也受了傷,過多的失血讓徐盛的神智接近昏迷,而那些來不及撤退的傷兵面對一步步靠近的魏延軍卒,只能眼睜睜的等待死亡的來臨,不時有慘叫聲傳來,丁奉已是淚流滿面,他聽得出這是敵軍在殘殺受傷的俘虜。
叢林中,周瑜默不作聲的靠在一株三人合抱的大樹下,他的心情就如眼前的迷霧一般,面對這樣的慘敗,去責備徐盛、丁奉的不聽勸阻又有何用?
當再一次站在周瑜面前時,懊悔之情充盈於丁奉的心頭,如果自己不那麼衝動,如果自己能好好想一想,理智的聽周瑜的勸,那些在戰場上隨自己出生入死、曾經勇不可擋的將士就不會這般慘死。
“都督,這次失敗都是我們的錯。”丁奉痛聲道。
周瑜長嘆一聲,緩緩說道:“承淵,我不怪你,這是我這個統帥沒有很好的說服你們,文響的傷勢怎麼樣?”
丁奉低道:“流血太多,一直昏迷著。都督,現在我們怎麼辦?”
周瑜站起身,道:“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放棄,往回走大家都看到了,是死路一條,所以,我們唯一的選擇就是——向前走,走到密林的另一頭去。”
另一頭是怎樣一個地方?周瑜不知道,他也無法回答。
但是,他有信心走下去。
眾人都默然無語,在這個時候,沒有人再對周瑜的話提出半點質疑,包括丁奉,在所有人都感到絕望的時候,他們將決定權交付給了最信賴的人,這個人就是周瑜。
向東,向東——。
帶著一抹悲壯,帶著一絲無奈,剩下的二千將士踏上了一條死亡之途。
這一路山巒起伏,衡山的雄偉險峻逐漸展現,在將士行進的道路兩旁,或是蒼青的山林,或是深邃的峽谷。
“都跟上,不要掉隊!”周瑜的喊聲不斷的在空曠的山野裡迴盪。
一旦與大隊脫離,就很可能迷路,這叢林深山之中是兇猛的熊、豹、虎與蛇的樂園,這裡不是人所能左右的……。
四周的森林稠密無隙,一棵大樹緊挨著一棵,粗的細的藤條纏著樹身四處垂掛,周瑜領著一部丹楊部卒當先開路,劈開擋路的藤蔓,躍過潺流的小溪,有的時方,甚至只能排隊從大樹枝葉間的縫隙中鑽過。
在這叢林深處,有一種比小指還要細小的螞蝗,特別善於叮吸人畜的血,在吸滿了人血後,可以腫脹得比人的拳頭還大,而螞蝗爬進去的那個傷口就極有可能會奪去人的性命。
在那些沒有人走過的地上,鋪就的是一層厚厚的潮溼落葉,走上去很鬆軟,這落葉吸滿了朝晨的霧氣,稍微踩重些就會冒出充滿腐爛落葉氣息的黃綠色積水來,這種水是一種有毒的,一旦被灑落到傷口上,就極有可能引起傷口的潰爛,進而奪走人的生命。
同時,枯枝爛葉和野獸遺留的糞便,一年又一年積聚,腐爛酵,散著難聞的氣體,越往深山叢林深處走,有毒氣息更濃厚,有些人進入森林一去難復返,並不完全是迷路而是中毒後窒息死亡。
徐盛被抬在用兩根樹枝做成的架子上,丁奉將甲衣系在樹枝上並固定住,然後讓幾個健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