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力氣的張飛面朝天際,十指伸揚,悽然連聲大笑道:“哈哈…哈——,大哥,冀德此生只憾不能親手為你剁下高寵賊子的人頭,來生,來生我們一定,一定還做兄弟!”
大笑罷,張飛身軀仰面跌倒。他跨下的烏錐馬彷彿感應到了主人有難一般,長嘶一聲後,撒開四蹄衝向圍困的高寵兵卒。被鞍繩纏住雙腳的張飛軀體被戰馬拖曳著,留下一道腥紅奪目的血道,縱橫沙場戰勝過無數強敵的張飛終於沒能躲過這一劫,同二哥關羽一樣,他也帶著無限的遺憾去了。所不同地是殺死他的不是敵人,而是他的部屬。
隨著張飛的死去,錦江畔守軍的最後抵抗也隨之落下。劉備和諸葛亮枉費心思彌補了一處的漏洞,卻不想在另一處留給了高寵機會。
成都的大門就此被開啟,當高寵揮兵直逼城下時,他們的前方已沒有了抵抗的力量。剛剛取得蜀中統治權不過一年的劉備還沒有完全贏得巴蜀民眾的信任,當以譙周為的巴蜀官員再一次決定獻城的時候,他們預如設想的一樣,沒有遇到多大的反對。
跟著劉備一路入蜀的荊襄官吏不是戰死,就是隨同劉備一道在青衣江畔阻擊敵人。僅有的留守官員如許靖之流見勢不妙,早早的棄官溜之大吉。作為高寵的老部下,自詡為清議名士的許靖這一次倒是顧及了面子,他選擇了北逃,劉備既然不可靠了,那麼就繼續尋找下一個可以投靠的物件。
策馬揚鞭,當成都的輪廊終於呈硯在高寵及諸將面前時,已見識過襄陽繁榮氣象的高寵也不得不感嘆成都之名不虛。作為益州府治和屈一指的大都市,成都由於織綿業的達,又被人稱譽為“錦城”。不僅如此,由於地處偏隅,未曾經受大的戰亂的成都巢絲、織綢、煮鹽、治鐵、兵器、金銀器、漆器等手工產業一應俱全,其展水平與江東相比,在某些地方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讓劉備在益州穩住腳跟,僅是憑著這天府平原一帶的經濟實力,妥為應用的話,就可以和江東有一番較量了。想到這裡,高寵不禁暗自心喜,乘劉備立足未穩之時,痛下殺手現在看來這一步是走對了。
“大將軍,這是成都城造冊的戶籍簡犢,計五萬三千八百零九戶,二十三萬零四百六十一人,其中年齡在十六至六十之間的男丁四萬六千一百十二人——。”譙周搖頭晃腦的默讀著書簡上的內容,這是難得的取閱新主的機會,藉故賣弄一番是必不可少的。
高寵眉頭一皺,譙周的這一番做作讓出身低微的高寵想起了以前見到過的那些自命不凡的清議名士,這些人自以為是大漢的精英,實質裡喪送大漢前途的就是他們。
“這些等新任命的治州官吏到任後,你再向他稟報吧!”高寵擺擺手,喝止了譙周滔滔不絕的長篇宏論。
二十三萬人口,男丁只剩下了四萬,在劉備入主益州之後,蜀中的人口比劉璋之時要減少了許多。這一方面是劉備要徵兵平息各郡的反抗,另一方面是持繼三個月的高、劉大戰讓蜀中的適齡男丁傷亡甚重。
“軍師,你與子揚接管州府糧倉,接賑受飢百姓。”在譙周瞠目結舌的注視下,高寵迅的下達了第一道命令。
在進城之初,高寵就察覺到了城中歡迎的百姓一個個面露飢色。諸葛亮和法正為了籌措作戰用的軍糧,嚴格控制百姓每日的口糧,這樣飲鳩止渴的做法雖然保證了軍隊的糧草供給,卻喪失了民心。
“伯言,你整頓人馬,追剿劉備殘敵,爭取將其部圍殲在青衣江畔,記住一定不能讓劉備北竄漢中。”成都既下,益州大局已定,目下的當務之急除了贏取蜀中人心外,就是追擊劉備餘部,不給他一點翻身的可能。
一家歡樂一家愁,相對於高寵的春風得意,皇叔劉備已是走到了窮途未路的境地。
青衣江畔,乘著擊破李、呂聯軍的劉備進擊武陽,卻遭到黃權部的阻擊,缺少攻城器械的白耳兵無奈的棄下數百具屍體後撤退。但此時,他們卻現已無路可退。
“想不到,想不到我劉備一生顛沛,竟註定是這般一個悽慘結局。”劉備俯身目視河水中映就的那一個華蒼生的面容,不禁悲從中來。
“主公,是亮無能,以致於被高寵小兒所乘,以致於三將軍身遭不幸!”諸葛亮頹然嘆道,他對著劉備雙膝跪倒,以示謝罪。
剛剛從斥候口中,劉備和諸葛亮已知曉了錦江防線破碎,成都失陷的訊息。困守在武陽和成都之間沒有後方依託的結果會怎麼樣,每一個人都心知肚明。
劉備轉身,扶起諸葛亮道:“唉,這豈能怪你,要怪只怪我劉備無能。在中原我被曹操追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