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口酒要是噴出去,那還得了,尤大姑娘她非來個滿臉麻子不可,縱然十個麻子九個俏,尤大姑娘她可不願意在那花兒一般嬌嫩無比的臉蛋兒上添上那麼多坑兒。
愛美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女人,尤其是尤大姑娘這種女人,她寧可讓人殺了,也絕不願讓人在她臉上添一個麻坑兒。
尤大姑娘臉色大變,嚇得機伶一顫,碎咬貝齒,—跺腳,拉著乃妹咒罵著跑了。
俊逸白衣客笑了,—抿嘴,把—口酒嚥了下去,道:“我還捨不得這口酒呢。”
只聽一個蒼老話聲從身後響起:“嗯,的確,在正經人眼裡,一口酒可比尤家這姐妹倆值錢!”
俊逸白衣客笑笑說道:“在閣下眼裡的正經人可不多,我甚感榮幸。”
那蒼老話聲“哦”地一聲道:“聽你的口氣,好像知道我是誰?”
俊逸白衣客道:“替人背了黑鍋,還要人不知道是誰,那豈不是天大的笑話,也太冤了,是麼?”
話落,身軀一閃,他已站在幾步外擋住了一個人的路,那個人是個一身鄉下人打扮的瘦小老頭兒。
俊逸白衣客抬了手,灑脫一笑道:“我做東,請閣下喝兩杯。”
那瘦小老頭兒呆了一呆道:“你夠快,可是我沒想到你竟能快過我。”
俊逸白衣客笑笑說道:“那隻能說閣下好酒貪杯,愛佔小便宜,情知我會請閣下喝兩杯不想走。”
那瘦小老頭兒兩眼一直,道:“你替我留臉了。”
沒再說二話,轉身走到靠窗那副座頭坐下。
俊逸白衣客跟著走到坐了下去,抬手招來了夥計添了一副杯筷,然後親手為瘦小老頭兒滿斟了一杯,道:“在這兒能碰見閣下不容易,不過我知道像這種盛會閣下是不會輕易放過的,我已經替閣下背了黑鍋,彼此已不算陌生,來,我敬閣下一杯。”
話落舉起了面前杯。
瘦小老頭兒也舉起了酒杯,皺了皺眉道:“施於人慎勿念,給人這麼一點好處,幹嘛老念著啊,年輕人,我可沒讓你替我出頭啊。”
俊逸白衣客笑笑說道:“算我愛管閒事,好不?來,先乾了這一杯再說!”
一杯盡飲,瘦小老頭兒放下酒杯凝了目:“年輕人,你真知道我是誰?”
俊逸白衣客道:“扯旗兒道兒上(扒手)的頭一把好手‘千手千眼’黃不空黃老人家。”
瘦小老頭兒道:“我一向不輕易在武林中走動,武林之中能一眼認出我的人可真不多,年輕人,你也報個名號。”
俊逸白衣客笑笑說道:“我師父複姓東門,兩個字長青……”
瘦小老頭兒黃不空兩眼一睜,臉色微變,道:“弄了半天你是那吃公事飯的東門長青的徒弟,年輕人,你不會無緣無故替我背黑鍋吧?”
俊逸白衣客笑笑說道:“那當然,黃老,我也是個吃公事飯的,謀財害命這種事我不能不管,是不?”
黃不空目光一凝道:“年輕人,你說誰謀財害命?”
俊逸白衣客道:“這不很筒單麼,把在場的人身上搜一搜東西在誰身上,不就是誰謀財害命麼!”
黃不空輕輕一拍桌子,道:“年輕人,人命關天你可別冤枉人,扯旗兒道兒上的規矩是我訂的,除非萬不得已,只許拿東西,不許傷人奇…書…網,你既然知道我,難道還不知道……”
俊逸白衣客道:“我知道,奈何人死在當場,東西在你黃老身上,你黃老百口莫辯。”
黃不空道:“年輕人,我摸他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
俊逸白衣客道:“或許,但黃老這話別對我說。”
黃不空道:“你讓我對誰說去?”
俊逸白衣客道:“每個縣城都有講理的地方,是不?”
黃不空—咧嘴,笑了:“年輕人,說吧,你想分幾成?”
俊逸白衣客道:“黃老,賄賂辦案的公差,是要罪加一等的。”
黃不空道:“年輕人,扯旗兒道兒上這麼多年,我見過的吃公事飯的多了!”
俊逸白衣客道:“奈何黃老今天碰上的是我!”
黃不空目光—凝,道:“年輕人,你當真要……”
俊逸白衣客道:“我可以放黃老一馬,可是那東西,黃老一定得留下。”
黃不空眼一眯,又笑了:“噢,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年輕人……”
俊逸白衣客道:“這是規矩,黃老,你也應該知足。”
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