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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流蘊藉、才氣縱橫,花起錢來絕不手軟,唯一的缺點就是身子單薄,一天到晚離不開湯湯水水的藥汁,就連他在留春樓裡眠花宿柳,齊家也會派人送藥過來,就怕他還沒成親生子、為齊家留下香火,就直接在妓院裡精盡人亡、英年早逝。

可天曉得,在她看來,齊磊住進這裡根本只是為了專心畫畫,畢竟在這兒“取材”容易,這兒的姑娘幾乎每個都被他畫過,他畫的還不是一般等而下之、yinhui不堪的春宮圖,要嘛是單一姑娘的工筆獨畫,要嘛是買春客的行樂圖,他畫得多、畫得快,作品的完成度又高,常來留春樓的客人裡不乏真正懂得藝術的王公貴族、富豪世家,當他們看見齊磊最初只是畫來好玩的圖畫後,竟然驚為天人,爭相出高價收藏。齊磊倒也來者不拒,所有作畫得到的酬庸,他都不吝惜的打賞給妓院裡的姑娘,自個兒倒像個做白工的,但饒是這樣隨興不羈,齊磊仍有他的唯一堅持——他只畫他想畫的,沒有人能命令他畫。

天才的脾氣總是有點怪,不過看在收藏齊磊的畫作已經變成一種人人趨從的流行之後,他的行徑也很自然而然地被原諒了。

誰教他是天才……

“嗯,好了。”正當蕊仙在胡思亂想的當兒,齊磊卻直起身子,將筆擱到旁邊。原來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已隨意勾勒出一幅美人托腮凝思圖。

蕊仙見他已然歇筆,便走到他身旁看畫,只見全圖只以濃淡不同的墨色描出相貌,卻又在兩腮旁暈上了淡淡的紅,畫中女子朱唇輕噘,眼神幽怨,活脫脫就是蕊仙方才的模樣。

“我哪有這麼生氣啊……”蕊仙嬌嗔地埋怨了一句。

“就算剛才沒有,現在肯定有了。”

“你壞!”蕊仙笑著想捶他,正在此時,外頭卻來了一個打雜丫頭。

“齊公子,府上的人來了,說是來幫您送藥的。”

齊磊聞言,眉心一皺。

“嗟,這有什麼好稟的,藥接過來就是了,難不成還要公子自個兒去拿嗎?”蕊仙啐道。

那丫頭笑一笑,臉上卻有著為難。“這……那女的說什麼也不肯走,她說是齊夫人派她來的。”

“女的?”蕊仙有些不解,這地方不是良家婦女能來的,平日送藥的都是齊府裡一個叫保定的長工,怎麼今兒個換了人?

不及細想,她直覺揮了揮手,隨便找了個藉口想打發過去。“去去去,沒看見公子作完畫,身子早消乏了,要她有什麼事,改日再來說……”語音未落,齊磊的聲音卻在她身後響起。

“我去看看。”

此話一出,蕊仙不禁訝異地回頭看齊磊,齊磊的表情未變,只是嘴角已沒了笑意。

留春樓外。

齊磊慢慢跺著步從裡頭走出來,一眼就看到站在斜對角處的她。

太醒目了。

暈黃的燭火被關在紅色絹紗燈籠裡透出幽柔的光,輝映出她年輕卻蒼白的臉龐,在眾多冶豔放蕩的狂蜂浪蝶堆裡頭,她的樸素與矜持令她顯得無助又迷惘。

齊磊緊抿著唇,抱著雙臂走向她,直到兩人距離不到三步才停下來。他垂首俯望。

不知從何時起,他超越了她的身量,也是那時起,他第一次有了可以輕易制伏她的感覺,但他從沒試過。

不為什麼,就是不想碰她,不是討厭、不是嫌棄,只是不想。

夜涼如水,淡淡的霧裡夾雜著水氣襲來,他覺得有些冷,於是伸手搓了搓人中。“你來做什麼?”

碧紗聞言這才抬頭,只見她刀裁鬢角、水目氤氳,有著一股不自然的緊繃。

“我來送藥。”她將手中的竹籃提起,平舉到齊磊面前。

齊磊沒伸手去接,又問:“今天怎麼不是保定來?”

“保定的娘過世了。”齊磊不常回家,家裡發生什麼事情他也不知道。“還有……夫人近日身體不適,希望您抽空回家一趟……”她低聲說道,一陣馨香鑽入她的鼻翼之中,那是從齊磊身上傳來的。

一種屬於女人身上才會有的香味。

她退後了兩步,想避去那令她不自覺厭惡的香味,齊磊看到她皺著眉,冷笑了下。“這是我娘教你說的?”

聽聞他語氣中的挑釁,元碧紗只是點了點頭,不作反應。

“我沒空。”像是故意激她似的,齊磊伸出食指挖了挖耳朵,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元碧紗不禁抬起頭來與他四目相交,她眼中掠過一陣氣惱,齊磊毫無遺漏地完全捕捉到了那一瞬。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