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不好了！範廠長突然說要漲到五十塊一件。”

“要漲價？不是他才交了一批貨，是四十五嗎？那是我跟他談好的，因為不景氣，大家都降一點。”劉老闆說。

“可是範廠長說他的工資太高，四十五實在不能做，要漲回五十。”

劉老闆沉吟了一下：“好吧！五十就五十，但你跟他說耗損率要少於百分之二，多了要扣錢。”

掛上電話，劉老闆嘆口氣，睡了。才睡著，電話又響，還是小強：“範老闆說東西不好做，耗損率百分之三都嫌低了，他不能保證百分之二以下。”小強頓了一下：“範老闆還說如果我們覺得別人便宜、別人耗損率低，可以找別人。”

“什麼？”劉老闆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說我們可以找別人，他不反對。”小強說：“我看我們就找別家吧！何必受他氣，不是有好幾家都來找我們嗎？”

“沒錯！可是範廠長最能跟我們配合，合作這麼久了，有交情。”

“這是有交情嗎？趁您到美國的時候漲價。”

劉老闆沒答腔。隔了幾秒鐘，沉沉地問：

“這批貨的船期是哪天？”

“最晚三月八號。”

“換廠來不及了，這批非給他做不可了。”劉老闆揉著太陽穴，又問：“咱們這次送去多少料？”

“十萬套。”小強在那邊顯然在翻資料：“但是隻要他們做三萬套，另外七萬套的材料先存在範廠長那兒。”

劉老闆深深吸了口氣：“我沒想到他會突然漲價，原來想材料先一塊兒運去，這批出去，反應好，馬上可以趕工補貨。”

“那要不要先把七萬套運回？”小強問。

“不用！”劉廠長斬釘截鐵地說：“等我回去再處理。”

掛下電話，時差居然不見了，劉老闆拿起電話，撥給幾個臺北的老朋友，又上網查了查資料。再打個電話給老婆，老婆居然已經知道這訊息，在那兒罵：“欺人太甚！那範廠長太不夠意思了，他是趁你不在，又看咱們送那麼多原料過去存在他那兒，吃定咱們了，你為什麼不把原料抽回呢？”

“我自有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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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闆回臺北的時候，東西已經上了船。這次真沒白出國，美國跑半圈，劉老闆又拿到四萬件的訂單。下飛機，劉老闆沒回家，直接開車到兩個工廠參觀。

看到劉老闆大駕光臨，每個工廠都熱烈歡迎。

“我們工廠雖然不如範廠長的人多，但是做得保證不比他差。”高廠長拍著胸脯說。

另一家曾廠長也講：“如果接了您的生意，我們可以把範廠長那邊的工人挖一些過來，其實也不是挖他，是他挖我，為了接您的訂單，過去半年老範挖走我一百多人，所以不是我不夠意思，是他不夠義氣。”

兩家估出的價錢，都跟範廠長一樣五十塊一件，但是看劉老闆皺皺眉，立刻都自動打了九折。

“那就先叫他們各做一萬件看看吧！”劉老闆回公司，立刻交代小強去範廠長那兒運回兩萬件的材料，分別送給高廠長和曾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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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過幾分鐘，小強就打電話回來：“報告老闆，範廠長不願意讓我們運走材料。”

“噢！”劉老闆居然沒跳起來：“他怎麼說？”

“他說他要親自去看您。”

才說呢，秘書已經進來說範廠長來訪。接著就見老範滿頭大汗地進來，一邊走，一邊說：

“劉老闆，您這是何必呢？您知道為了您這十萬件，我最近新聘了兩百多人，天天加夜班為您趕工啊！”

“我就是心疼你，怕你太辛苦，所以找人為你分憂啊！”劉老闆請範廠長坐。

“我不坐了！我不坐了！我只希望您能別抽走訂單，價錢好談！”

“什麼價錢？”劉老闆笑問。

“上次說好的嘛！四十五塊。耗損率百分之二以下。”

“你不是說要漲回五十嗎？”劉老闆問。

“哎呀！搞錯了啦！搞錯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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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的幸運之神（1）

起初到處都是槍聲，但是漸漸地，不再有槍響，只聽見坦克車駛過的震動，和踢門的聲音，當然，還有喝斥聲。

山本抱著槍往樓上躲，衝進一戶，裡面空空的。這城裡的老百姓早跑光了，剩下的只有空城和山本奉命死守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