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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還有一個任務,就是了解祁春同志犧牲當時的情況。希望你實事求是地給我們談談。崔部長的意思,是想把祁春的英勇事蹟推向全軍。”王文啟發李梧洲。李梧放此時,已經由抽泣變成嗚嗚的哭了。

“王處長,先別問了吧,還是讓他哭吧。”吳秀珍見王文有些急,出面把話題引開了。李梧洲哭了一會兒,把身子讓護士幫忙板過來,說:“祁春在塌方發生時,我和他正在壋牆上,我剛搬了一塊兒石頭回轉身正準備再搬一塊兒石頭,突然我被重重地推了一把,大概是一種救生本能的反應吧,我騰起身,往起一跳,倒在靠壋牆不遠的路槽中。”“哦?是祁春推你的嗎?”“是祁春推的,當時,就我離他近,不是他推還有誰推!要不是祁春推我一把,我早沒命了。”“你知道你脫險了,祁春怎麼回事兒了嗎?”“祁春不是被塌方活埋了嗎。”“祁春是烈士,是值得我們學習的。”“李梧洲同志,祁春推你時,說了話嗎?哪怕幾個字。”“當時的情況,不可能說什麼,也說不了什麼,祁春是老兵,見過的事兒多,要是我,別說推別人,恐怕連腳都嚇軟了。”王文想了想,又望了一眼崔勝利。“你還是仔細回憶,你說的情況對我們寫祁春,很關鍵。”“首長,我已想不到祁春犧牲時說了些什麼了,請你們好好寫祁春吧,他是個好人。”“你再想想祁春推你時,喊了什麼?”李梧洲愣了一下,低頭沉思半天,把眼閉著,搖頭。“那好吧,李梧洲同志,安心養傷。”

返回玉希莫勒蓋的路上,崔勝利始終沒有說話。路過團部機關那拉堤時,仲小平說:“首長,拐到團部喝口水吧。”司機換檔,車的速度明顯減下來了。“不了,趕快上山吧。座談會你們安排好了嗎?”“安排好了。”座談會的規模要比昨天大,參加座談會的有十多個人。

祁春,能說他什麼呢?在大家心目中,“上海人”就是祁春的代名詞,作為祁春的排長,李望清在這次座談會上首先發言:“祁春的砌牆技術確實高超,可能是我們玉希莫勒蓋的第一瓦刀吧。他又愛琢磨,是個有主見的人,比如備料時選場地他就有獨到的見解。”李望清說完,有個兵接著說:“老祁這人比較犟,不是那種得過且過的人,隧道塌方前他風槍手,是他要求當風槍手的,可他個又太小,領導不同意,他就說自己有勁兒,還把棉衣脫了,把袖子捋起來,握緊拳,展現成塊兒狀的手臂腱肌。瓦工幹得好,當風槍手卻不行。起先幾天,他天天琢磨,沒多久,他就成了風槍作業手中的佼佼者。班務會上,班長說,老祁你談談這麼快掌握風槍施工技術的訣竅吧。祁春說,談什麼呢,比起砌壋牆,毛毛雨了。他的一句上海話,把同是風槍手的班長都噎住了。”

崔部長插話了:“那個個大的同志叫李望清吧,你介紹祁春技術頂尖,我問你:祁春鑽研技術的途徑是看書,還是向他人學習?如果看書,又是看的哪些技術書?如果學習,又請教了誰?”崔部長點到自己的名,讓李望清吃驚。他怎麼就記性這麼好呢?“連隊就是本《連隊土木施工》,祁春以前看過書沒有,我不瞭解,但到了一排,沒見他看。也沒見他看其他的書。至於請教,他本身就比他人強。”李望清邊說邊把眼睛向張作富坐的方向轉。“一班長,你也沒見過祁春看《連隊土木施工》吧!”張作富點了點頭。“哎!剛才那個小同志介紹祁春爭著當風槍手,而且很快成了技術骨幹。我再問問你,風槍手是連隊最累的活嗎?祁春掌握技術很快,到底使了什麼招呀?他是個普通的人,如果不使勁兒不會學什麼是什麼,我們要學會用辯證法看問題呀!”崔部長希望這個兵再發言。那個兵伸了伸舌頭,又用手撓了幾把頭,半天憋出一句話:“祁春是上海人,大家公開地也叫他‘上海人’,上海是大城市,大城市裡人聰明、祁春聰明啊!”

王文請肖平介紹祁春。這是祁春犧牲後,肖平第一次正式同工作組談祁春,工作組很重視也在乎他的意見。“祁春首先是個普通的老兵,也是個了不起的老兵,對於他的死,我很悲痛,也感到惋惜。說他普通,因為他是瓦工,風槍手,像他這樣的人,連隊有一批,即使他們當中的人退伍了,也會有人頂上來;說他了不起,因為他當了七年兵,除了在第二年時加入了共青團組織,第二年和第五年獲得過兩次連隊嘉獎,再沒進步和榮譽。像他這樣的兵,在連隊也有一批,做飯的、餵豬的在外單位種菜的,看護火藥庫等等這些兵同他的經歷、簡歷相仿。對於導致祁春犧牲這事兒的原因,我近幾天一直反思,為此難以入眠。沒有組織好施工,包括飛線施工帶來了一死一傷重大事故,我是有責任的。”肖平的話,尤其是下半段話,讓工作組和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