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你受這麼大處分,太不值得。部隊從到天山起,任務重得像石頭,全線部隊,從幹部到戰士,哪個不是在用那股‘軍勁’在拼,要是都是你這心態,天山公路別修了。明天我就去找團長政委,要把你的處分取消了。如果不取消,太不公平了!”“建平副參謀長,你怎麼扯到公平上去了。我都想得通,你還想不通呀。”“肖平,降職處分,你的前程,你的家就被毀了,你想過沒有啊!”“怎麼可能不想,做夢也在想這事兒啊。”王建平又躺在床上閉著眼。還能說什麼呢?還有什麼脾氣呢?這個在湖畔長大的男人,一點兒水性也沒有,有的是那個軍勁兒!這個軍勁兒,給他帶來了傷害、給他帶來了榮譽,給他帶來的無奈是那樣的長久,那樣的深入骨髓。唉,湖南人肖平!
左三星的處分是半個月之後到的,處分的名稱是:行政記過處分一次。宣佈處分那天,師長在團幹部大會上作了發言:“左三星同志是個老兵,我們仔細地研究了團黨委的報告,尤其是左三星同志申請組織處分的事,考慮到左三星同志率領168團進軍天山民做的卓有成效的工作,根據在飛線壋牆塌方事件中應承擔的領導責任,決定給他記過處分一次,希望大家引以為戒,在築路天山國防公路這樣重大的戰略行動中大膽心細再立新功。。。。。。。
剛到連隊,王建平對肖平說:“團長完了,我回家處理我媽之事前就聽說左團長要提副師長,工作組來玉希莫勒蓋也有考察他的任務。這次完了,受了處分,還怎麼提啊。”按照分工,肖平組織協調隧道掘進,不過同往常不一樣的是,他由原來隧道南口掘進組織的主角成了配角,他如今的頂頭上司是昔日的對手餘喜財。
宣佈任命的第三天晚上,肖平主動找了餘喜財。餘喜財說:“老肖,你等等好嗎,我一會兒要去一連,明陶石說要今天晚上正兒八經的送我一次,營長教導員都過來了。”肖平就等。
天空又飄起了雪花。風很大,雪花墜落很快,嚴格地說,天空匆匆往下降的不是雪花,是雪粒。在連部門前站著的肖平直直地立著,雪粒落在他的衣服上,又像落下來,穿著大頭鞋的腳已被雪深深地埋了。
餘喜財還沒回來。肖平還在雪中站著。肖平披一身雪回到了房間。
“你還是睡吧,明天再找老餘不就行了嗎?”王建平翻著報紙。好幾種報紙都轉載了祁春的事蹟。事蹟中談到了肖平,為了隧道掘進,兩年沒有探親,孩子會喊爸爸之後,他還沒有聽到過一次。肖平說:“哪兒登的呀,我看看。哦,崔部長來我沒說過沒探親的事兒啊!他們怎麼就知道呢?稿子是王文處長主筆的。說我沒聽到孩子喊爸爸,有點兒虛,一歲半時,我見到過他,當時他只是遠遠地望著我,避著我,當我愛人讓孩子喊我爸爸時,孩子抱住她的腿,叫著‘媽媽’。當時,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過了一會兒,肖平又說:“兩年不探親,有什麼值得寫的,在咱們168團幹部戰士中不是普遍行為嗎?”“玩筆桿子出身的,神得很,也能得很。”“報道沒有寫到駐紮天山的部隊真正的艱難和困苦。也對戰士的堅持和無奈缺乏心理描述。嗯,能上報紙也是不錯了。”“隧道施工才剛剛開始,後面的困難難以預料,連隊的人和事報道出去了,今後想不先進都難,這是壓力啊。槍打出頭鳥,說明鳥本身並不完美,我們不能做一隻白鶴天上飛的事兒啊。”“肖平,你呀,還是幹主官的料兒,努力努力吧。”“當主官,沒那機會了,還是當不好連長回家當家長吧。”
“降職的事,你還是別告訴你媳婦兒。”“沒有哇!部隊這點兒事,瞞了初一瞞不了初二,我們一同來的,一個縣一百來號人,留在部隊的,退伍回家的,像根扯不斷的絲線,連得緊哩。哪個在部隊升了,哪個調到機關了,哪個弄了個首長的閨女當老婆,比我們還清楚。”“工作捅了婁子,降了職,真正對不住的是家屬和孩子啊,前天就收到愛人寫來的信,說是一塊兒入伍的有個幹部家屬隨軍了,吃商業糧了,離開生產隊時,全村人送,好風光,還說孩子成天找她要爸爸,盼我再忙也回去一趟。”“有個兒子真好。”“春節的時候,你還是回去一次吧,回去看看老婆孩子,返回時再把娘倆帶來,五、六月份,玉希莫勒蓋雪雨不斷,可就在玉希莫勒蓋冰達坂腳下四、五公里的地方,一個海拔高度一層不同的植物,一處不同顏色的花。去年,哈薩克牧民從尼勒克縣的喬兒瑪順我們的便道,轉場來到我們的冰達坂之下。幾頂帳篷,幾個烤饢的土炕,還有擠成一堆的伊犁馬,別樣風情,蠻有特點,你們湖南老家可能見不到吧。你讓孩子來照張像,等他長大了,再順著天山公路